白榆习惯自行安排时间,对一般学生而言可以趁机放松的星期六,他通常拿来提前预习课业。不过今天的计画出现了变动,原本的图书馆之行变成了前往家庭教师的家里。
以白榆的成绩与用功程度,就算不需要补习也是可以考上理想大学;但白榆的母亲看不惯儿子才高二就将大把时间花在书桌前,特地替他找了风评极好的个人家教。
对方不只教学经验丰富,分析大考的出题走势也非常有一套,被他教过的学生个个都考上明星大学。最重要的是,这个老师把念书变成一件轻松的事,苦读的时间少了,成绩却不会因此往下掉。
面对母亲振振有辞的说着「高中生就该挥洒青春与汗水,怎麽可以整天坐在桌子前面,所以妈妈替你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家教」,白榆哭笑不得,只好点头答应过去上一次课。
按着母亲给出的地址,白榆骑着脚踏车前往那位老师的住处,一栋两层楼的独栋房子,有着绿意盎然的小庭院。
白榆按下门铃,对讲机里传来有些失真的男人询问声,他报上自己的名字。
喀的一声,大门开了。
白榆推开门走进院子里,正准备踏上玄关时,那扇紧闭的门也被人打开了,露出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
深蓝发色、五官英俊深邃的高大男人抿着唇,弯起的弧度很浅,虽然像是在微笑,却有一种不协调的紧张感。
「您好,请问您就是格托尼老师吗?」白榆纳闷又试探的问道。
外表年龄约莫三十出头的蓝发男人点了点头,让他换上室内拖鞋,便领着人直接到二楼的书房去。
书桌很大,就算坐两个人也不觉得拥挤,白榆将自己的讲义拿出来,翻到有不会做的题目那几页
手指不小心擦到格托尼手背的时候,他敏锐地注意到对方身体很细微的震了一下,并且迅速的缩回手。
白榆透过睫毛的间隙瞥了格托尼一眼,暗暗将年长男人划分为不喜欢接触人的类型。他还借着从包包里拿出便利贴标签之际,不着痕迹的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将原本肩膀抵着肩膀的零距离拉开。
他没有注意到蓝发男人的神色有短暂的怔愣与僵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开始讲题之後,格托尼就没有初见时的紧张感,显得沉稳又从容不迫。他的教学方式对白榆来说非常浅显易懂,看似复杂庞大的算式经过他的浓缩与说明就变得一点儿也不困难了,这让白榆之前的抵触心理降低不少。
时间出忽意料的流逝很快,本以为会很难熬的两个小时一下子就过去了,在白榆写完今天的测验卷後,格托尼还端来了甜点。
白榆客气的婉拒了,他觉得自己只是来补习的,不需要老师再花额外的心力招待他。
但是之後的几次上课,格托尼仍旧会替白榆准备精致小巧的点心与一杯热呼呼的茶。如果白榆拒绝了,他也不会说什麽,一贯的抿着唇,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唯有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会流露出一些失落。
白榆却很困惑,他不懂自己明明表现出好学生的样子,乖巧礼貌,举一可以反三,解题速度也快,格托尼为何还会露出这样的情绪?
就像是自己做了什麽让他感到委屈的事。
白榆思考不出原因,就乾脆不再想了,反正那也是别人的事。他虽然对新任家庭教师的观感还不错,但仍不足以降下心里的那道屏障。
不过一直推拒老师的招待,让人一直碰软钉子似乎也不太好。白榆脸上虽然还是挂着得体的浅笑,但内心却不耐烦的叹口气。
人际关系真是麻烦,就算是高中生也得顾虑这、顾虑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