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工作十分消磨人。仅仅一个多月，周祈就被迫露出疲态，一到下半夜，开始萎靡不振，蔫得像根半枯的草。

段雪川说，干脆休一天假，放松一下。他无奈答应了，刚要离开，段雪川又说：“我明天也休息，朋友送了两张话剧门票，要不要一起去？”

段雪川最近也忙碌，两人偷偷摸摸在办公室相处的时间不多，也就到摸摸奶子为止。周祈受宠若惊地答应。这是约会吗，是约会吧？

段雪川选择看话剧，并且没有约晚饭，也不是没经过考虑。第一，周祈看上去是喜欢安静消遣的人，第二，上夜班的人作息时间因人而异，很可能会一觉补到下午，多留些空闲比较好，第三，用餐的时候面对面，如果挑的话题不合适，不免会让对方更紧张。尽管该发生的肉体关系已经发生了，但对于约会这件事，他还不能保证做到游刃有余。

看完话剧，自然有了更多话题。散场后，众人对故事的结局雀跃不已，周祈也不例外，难得吧啦吧啦说个不停，两人难得在夜里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一起在剧院前的广场坐了一会儿。

“对了，谢谢你今天请我看话剧。”周祈突然想起来，从包里掏出一包用塑料袋套好的饭盒，沉甸甸的一坨，“这是我妈妈寄来的，她亲手做的酱牛肉……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下酒。”

周祈才拿到上个月的工资交了房租，手头紧张，想到回礼，这大概是目前最合适的了。酱牛肉味道也真的不错，要他分出来还有点舍不得。

他有点手抖，段雪川立刻接过去，“不会，谢谢。一起吃？”

“那要……去别的地方？”周祈犹疑，现在时间应该不早了，深夜在外面喝酒的话……

段雪川摇头，“想不想去我家？”

“啊……好、好啊。”周祈稀里糊涂就应下了。上了段雪川的车才开始后悔，这个时候去他家，明摆着是要过夜的意思。可要是不答应的话，今晚只能就此分别，也令人惆怅。

段雪川住在市中心一个不起眼的小区，开门时凳子上什么东西突然动了，把周祈吓了一跳，开灯才发现是只猫，灰白色的美短，从凳子上蹦了下来，铜铃般的大眼睛警惕地瞪着他。

“雪糕，怎么一点也不礼貌，不招呼人？”段雪川没说完，雪糕就跑掉，钻屋角纸箱去了，他只好又对周祈说：“没事，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以后熟悉了」……　周祈啪地像被什么击中，还没喝酒就要晕了。

“没、没想到你也会养猫啊……”

“我看上去是冷漠无情的人吗？”段雪川笑道。

周祈赶紧摇头，“我是觉得你很忙……”

“但是一个人住，总会觉得孤单吧？刚开始在这边工作的时候，我还会睡不着觉呢。”

“嗯……”周祈确实也有体会。他想过养宠物，却始终无法做好对一条生命负责的准备。

段雪川打开口袋，酱牛肉整整齐齐严严实实塞了满满一饭盒，他家备着消遣用的常见酒类，通通拿了出来，搭上其他一些饮料零食，让周祈随意。

电视上的纪录片不紧不慢放着，不至于让人觉得无聊，也不过分吸人眼球，打扰情侣间的私密氛围。酱牛肉的味道让段雪川赞不绝口，“阿姨做其他菜应该也很拿手吧？”

周祈一开始还有点局促，听到他说这个，立刻有了精神，“家里的饭菜超好吃！每次回家我都能吃三大碗米饭！年夜饭也是我妈主厨！油焖大虾酸菜鱼汤红烧牛肉都超好吃，还有红油手擀面……啊，不过……我快一年没见到爸妈了……他们还不知道我换工作了呢。”想到这个，他蔫了气。

“不好意思说？”

“他们思想比较传统，一定会觉得不安全，会被人欺负……”其实周祈自己也拿不准他们会以什么样的理由反对。别说父母，像他这种传统人家的孩子，要是几个月前让他来干这个，他也会觉得万分不可接受。

“我家里完全相反，只要饿不死就行，不，也许饿死在外面他们也不知道……”段雪川沉下脸，煞有介事的模样，反而把周祈逗笑了。

“怎么会？以后把我的酱牛肉都分给你吃，饿不着的。”

“那我可就跟你相依为命了。”

在自己家里的段雪川放松下来，不是严肃的店长，也不是办公室里还有些顾虑的模样。他随意调了一杯鸡尾酒递过来，周祈捧着嘬了两口，就微微发热，身子发软，向他歪过去，被适时搂住了，“只是啤酒加果汁而已，就要醉了？”

周祈确实有些趁势而为的意思，羞恼他戳穿，在他肩膀上一顶，就要生气。段雪川笑着把他搂得更紧，另一只手从衣摆下伸进去。

他的手也微热，甚至比周祈的身体更热一些，温和地摸着柔软的肚皮，在肚脐周围转了几圈，向上攀去。

周祈被他摸得颤抖发软，“……店长、雪、唔……”

声音被吻遮盖，交换各自口中复杂的酒香，嘴唇封住了最后一点扭捏挣扎。

手指试探胸罩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