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易微尘习惯性要去给玉人烧水，再次被季疏台拦下来。

易微尘深切感觉到孩子长大了，便任他自己洗漱去。

不久后，季疏台端进一盆水来。

易微尘正在榻上看书。他微微偏首，白发顺着他的肩垂下，在榻上铺散开来。

季疏台将盆放在易微尘脚边。

易微尘有些诧异：“怎么了？”

季疏台笑了笑：“想给师兄洗脚。”

易微尘两脚一缩，盘腿而坐：“不用不用，师兄已经清洗过了……”

季疏台垂下头来，似是委屈：“师兄照顾我十多年，长兄如父，师弟就想孝顺一番。”

易微尘看不下苦心带大的孩子受苦，犹豫片刻后还是将脚放了下去：“好吧，那师兄就享受一回了。”

季疏台抬起易微尘左脚，轻柔地脱靴，又缓缓褪下足衣，将那白玉一般的脚放入温水中。他又抬起易微尘另一只脚，脱靴去袜，像是在对待珍藏的宝物一般，格外细致认真。

季疏台单膝跪地，弯下腰来给两只玉足按摩。从脚踝，到脚背，到脚掌，最后到脚指。

季疏台的力道刚刚好，让易微尘觉得有些痒，又在可忍受的范围内，他不由握紧了双手。

“你从哪里学来的？”易微尘问道。又是按摩，又是做饭的，小崽子成天待在芳菲雾林，从哪里接触的？

季疏台笑了笑，面不改色地开始撒谎：“之前的十五年，我的一魂一魄在天地间无所依靠，有时停在某户人家院里，有时停在某个茶馆，有时是在饭馆，久而久之，就看会了、明白了。”

易微尘点点头。

季疏台本还想问问神兽的事，结果话到嘴边却说不出，竟被天道给制止了。季疏台本也只想试探一下，见天道不允许也就作罢。

水快凉了。

季疏台抬起大师兄泡得微红的右足，用布巾一点点擦干水。他擦得快而不失周到，连脚趾缝都一一光顾了。

待擦好后，易微尘本要收脚，却被季疏台拿住。易微尘一惊：“你……”

“还差一个小仪式，谢谢师兄十年养育。”季疏台知道易微尘怕什么，徐徐解释道。

说罢，季疏台低下头在玉足的背上轻轻印下一吻。

脚背上突如其来的柔软让易微尘浑身一颤，粉红的玉足紧张地抠紧了脚趾。

师兄的脚好可爱。

季疏台忽然想到。

易微尘看着眼前的少年单膝跪在身前，还如此虔诚地亲吻自己的脚，像是极尽全力展示对自己的臣服一般，心里跟蚂蚁上锅一样乱极了。不，太不对了……

不该这样的……

季疏台抬起头，只见易微尘从脖子到脸全都红了，整个人呆呆地看着自己。

“师兄？？”

易微尘忙把那只脚收回来，用袍子遮得严严实实：“我自己擦……”

季疏台当然不同意。他将另一只脚也擦好，心情愉悦地在脚背上落下一吻，这才放过大师兄。

季疏台去倒水了。易微尘躺了下来，将脸埋进被褥里，只觉得羞。怎么搞的自己是小媳妇似的……

易微尘罕见地为自己念起清心诀来。

待他睁开眼，只见季疏台也上了床，也在念清心诀。

易微尘仔细听着，待季疏台念完，他发现季疏台念得竟然分毫不差。

“不错！”易微尘夸了一句。

季疏台躺了下来，将易微尘抱在怀里。

易微尘将他的手放一边，灭了灯火。不过一会，那只手又抱住了他。

“睡有睡相。”黑暗中，易微尘睁开眼。

“怀里有抱的才舒服……”季疏台抱得更紧了。

“你也大了，以后该自己睡一屋了……”

“嗯～～不要……跟师兄睡觉觉……”季疏台闭着眼，厚着脸皮撒娇。在记忆里，师兄很吃这一套。

“等以后你修炼更近一步，就不需要睡觉了，可以入定。”

“嗯～～就要睡觉觉！！师兄陪我嘛～～”季疏台仗着这个身体年龄小，肆无忌惮地展开撒娇攻势。

听着身旁撒娇的声音，易微尘心底刚刚被激起的异样淡了几分。

罢了，先陪小崽子睡过一晚再说吧。

……

然而，最不想要什么，偏偏来什么。

那是山后的幽潭，易微尘梦见自己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而玉人单膝跪在地上，正捧着自己的脚一点点亲着。

梦里的玉人长开了许多，面容英俊。他头上顶着兜帽，身上穿着黑色的道袍，那道袍的领子竟然开到了肚脐处，露出玉人麦色的皮肤和六块腹肌。

这赫然是他前不久从胡桃儿那没收的“烂布”！

玉人亲着亲着就站了起来，连着易微尘的那只脚也被抬了起来。

易微尘这才发现，梦里的自己竟然没穿裤子，只着了件轻薄的外袍，那外袍下端分叉，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