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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不甜【完结】(2 / 3)

盖严实,露出来半个脑袋。白色的蛆虫从他的鼻腔里蠕动着爬出来,嘴唇上方的两撇胡子上还附着了几团卵块。

他应该是没死太久,身上的肉还没有烂得不成样。只是肋骨一根一根地向外凸着,他太瘦了,那些肉根本不足够把骨头的缝隙填满。

我感到好奇,掰了根树杈掀开了他身上的草席。

我看到了这个人胳膊上一块一块溃烂的黑色伤口,连脖子上都有几块。旁人不知,但我熟悉——是注射毒品的针孔。

打的太久太多,血管僵了,扎不进去针头,便往脖子上扎。

邻村的老头儿骑着三轮拖车“吱吱嘎嘎”地路过,我想他那车轱辘一定和我的关节一样也缺了润滑油,才会发出这种磨牙的声响。

老头儿不避讳人,反正这里没有活人,他挨家挨户地拿东西,装上车斗,可能看出我和秦悦是路过,便在我们的打听下聊了几句:“十来年前这个村挺有钱的,后来缅甸打仗……”老头儿指了指界碑的方向,接着说,“来了些缅甸人钻进村子住,卖白面儿!撺掇全村人干这个……穷不怕,懒也不怕,命没咯!”

我好像到了今天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

过了这个村子,可算看见了人烟。

镇上人少,太阳太毒,秦悦一个人去买船票了,他让我在一个吃过桥米线的饭馆里等他。

米线滑不溜丢,热汤滚烫,我有点吃不下去,一抬头发现有个中年女人正躲在逼仄的墙角里打量我。

我看着她笑了笑,继续低头吹我的米线。

过了很久,我再次抬头,看向那个女人。仔仔细细地看。

我妈十几岁生下我,到现在也不过四十多岁,她的法令纹变得很深,皮肤黑了不少,可还是漂亮。

大概在儿子眼里,妈永远是最漂亮的。

发觉我看她,她便犹豫着坐过来,摸我的大腿。不是什么正经摸法儿。

我摁住她的手腕,她语气稍稍有些惊慌:“要……先付钱。”

沾了太多油垢和灰尘的电风扇嗡嗡地对着我吹,斜着摆在店里的黑白电视机唱着“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和同龄人比起来,我脸上一条褶儿都没有,但我已经太老了,老到尿淌淌的眼眶总是发酸,而我没有力气控制它。

于是我哭起来:“妈,我是阿厝。”

我妈告诉我她后来找的男人病死了,她和那男人生了个小孩,今年五岁了,有软骨病,要做手术。

我顺着往下问“手术要多少钱”,这时秦悦顶着一脑门汗珠儿回来,满脸烦躁地宣布这个礼拜打台风,都没有出去的船。

我妈变得异常胆小,她看见秦悦,就立即装成了不认识我的样子,躲得远远的。

在镇子上找到的旅店有一股霉味儿,秦悦一进屋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天棚快要压到脑袋。

楼上的油沤臭鱼味儿,楼下孩子‘嗷嗷’喊着哭,左边住的丈夫打老婆,右边的妓女一晚上接了六个客人……

全都能听得异常清楚。

我睡不着觉,想吃桃子,馋得心慌。

条件好一点的酒店离得很远,更何况还需要身份证、介绍信什么的。秦悦谨慎,说留下假的信息也能被人顺着蛛丝马迹追过来。

我隐约觉着他说的不是温莱老公,那小子没那么神通广大。

秦悦出门去看能不能租一艘船和舵手,我趁着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跑去那家米线店见了我妈。

我妈带我去了她住的地方。

小屋儿里确实有个孩子躺在床上。这孩子肋骨下顶出来好大一个尖尖的鸡胸,后背还佝偻着,完全是个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

从我妈家出来,路过一个贴着密密麻麻梅毒小广告的电线杆,我发现那里有个瘦成麻杆的鬼祟的男人,看出他是干什么的,我问:“这边什么市价?”

他狐疑地打量了我,然后报了个高的离谱的价格。

我又问他:“出货呢?”

他再次打量我,而后又报了个低的离谱的价格。

我第一次管秦悦要麻黄碱那次也不是完全骗他。

麻黄碱确实管用,有它在,根本不用繁复的工厂设备,随便买点盐酸、其他常见的化学试剂,常温下就能提出‘货’。

我去药店时,药店里也摆着个电视机,女主播正襟危坐播报着时政和民生。

这边饭店、药店,做生意的但凡有电视机都要摆外头,一条街的小孩子就都跑过来扒着看。

屏幕上亮出了通缉令。

一听是通缉毒贩,我好信儿地看了会儿,悬赏价格有一万的、两万的、五万的,越往后的越值钱。

最后一张是当年我们五个人的照片,只扩大了我那部分,其他人都被裁掉了。

悬赏金额十五万。

玻璃柜台里的小妹还在劝我:“先生,感冒要是不严重,挺一挺就过去了,总吃药不好的。”

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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