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被推进柴房仍觉得十分荒谬。
他身上只穿了湿漉漉的亵衣裤,被关在不见光的柴房,在里面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一口吃的都不给送,他恍恍惚惚的连过去几个时辰都不晓得了。
被放出来时他正混沌的缩在柴火旁睡觉。
“二少爷,快醒醒,”碧溪拍了拍他的脸颊,感觉他脸上有点热,只是老爷就快要回来了,时间紧迫,在这个节骨眼上无暇细思,好在沈长容睡得不熟很快就惊醒了。
“饭菜给您端到房间里去了,奴婢送你一道回去吧。”碧溪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不确定地道。
在不见光的柴房关了快两日,他脸色苍白,碧溪暗暗腹诽:夫人还真是够心狠手辣的。
“不用……”
沈长容舔了舔干裂到出血的嘴唇,转过身独自离开,回到房间时却意外看到门口的白影。
真可爱啊,他鼻子里哼出一点笑意,心情瞬间便又好了起来。
沈长容缓缓蹲下身,声音沙哑道:“要进来玩吗?”
*
沈颐面色凝重的回到了房间,长舒了一口气,方才母亲一边急匆匆的把他叫了过去,一边让碧溪去柴房放人,他还疑惑不解,却说父亲马上要从飞燕山庄回来。
可是父亲不是说要在三日后回来吗?
罢了,等一下还是去看看沈长容的好,虽然讨厌,但毕竟他现在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弟。
这一回,他应该不敢再无视自己了。
沈颐逐渐收敛了不安的心神,在房中唤道:“白雪?”
白雪是他给兔子起的名字,它很通人性,之前只要叫它一声,就会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今日却一反常态,怎么叫都没有反应,让沈颐生出一阵无法摆脱的心悸。
扫地的丫鬟见他来回踱步,问道:“大少爷,怎么了?”
沈颐道:“白雪呢,怎么没看到白雪?”
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不知,许是自己跑去玩了吧。”
“好了,你下去吧。”
罢了,白雪生性好动由它去吧,沈颐解了外衫走向床榻,发现绸面锦被已经铺在床上了。
沈颐突然想到方才的丫鬟。
被子中间隐约有一块微微隆起,是丫鬟没铺好吗,想着,他掀开锦被打算闭目小憩片刻。
待父亲回来他作为长子还要接风洗尘呢。
只是当沈颐一手慢慢掀开被子,目睹被子下的光景,一张脸上顿时被吓得惨白,瞳孔骤缩。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一只被开膛破肚的兔子,正静静的躺在他的被子下,五脏六腑流出体外,雪白的皮毛被血染成了殷红色,哪里还能辨出是他的白雪。
这,这是……
沈颐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满脸的惊恐,双肩颤抖。
“娘——”
“不对,来人,赶快来人……”
沈光远刚下了马车满脸疲惫,没喝上一口茶就罢了,却在门口看到一脸焦急的夫人,哭眼抹泪的大儿子,他心下不悦,为了面子才强行忍耐着没有直接发作。
沈颐被养出骄纵的性子,稍有不顺,就大发脾气意气用事。
沈光远问道:“怎么了?”
沈颐顿时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嚎哭起来,“爹爹,沈长容他,他想要杀了颐儿取而代之!”
张氏拍着他的背脊为他顺气,“老爷,长容他把颐儿的兔子给……”
“他把颐儿的兔子给怎么了?”
沈颐吸了吸鼻子,“您还是去问他吧。”
沈光远只得跟着他们去了偏院,院内安静的有些可怕,没有一个丫鬟或仆役出来迎接,相比前院,就显得冷清了不少。
因为沈长容不习惯被人伺候,所以偏院没有留人,还曾经被张氏和沈颐奚落没有富贵命。
“长容?”
沈光远叫了两声都不见回应,隐隐有些动怒,行至房间门口却发现房门大开,屋内点着灯。
一进去就看到沈长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背影。
想到白雪,沈颐心头一股怒火窜上来,一脚踹上去,“沈长容,你现在又在这装什么装!”
却不料沈长容竟直接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上。
再一瞧,他一张脸上红的不正常,身上还穿着亵衣,沈光远察觉不对连忙喝住了沈颐,蹲下身一摸,发现他额头冒汗烫的吓人,看这副模样应该是感染了温病。
只是天气炎热,练武之人怎可能轻易感染温病。
一旁的张氏眼珠子转了好半天,已经有些慌了神了,她只不过是想挫挫他的锐气,帮儿子出口恶气,况且,认真算下来沈长容被关在柴房里头不过就一日左右……
罢了,就算多说两日,可是不应该这么容易就出事呀。
张芝兰不断在脑中安慰自己,可是心里却越来越没底,整个人都陷入了惴惴不安之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