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和苏浅今天先住下来。他把苏浅收拾好了放在床上,觉得有点头疼。
苏淮这时候敲了敲门探头,“要帮忙吗?”
苏淮身体不好,一喝酒就要咳嗽,所以一点没沾,苏浅父母和苏泠都在收拾饭桌,现在就他一个清醒的闲人。
他看着苏浅的这个漂亮弟弟,想了想还是说,“那麻烦你先照顾着苏浅了,我去洗漱一下。”
苏淮点了点头,看着文钊走出去又关上了门,于是把目光放在了苏浅的身上。
苏浅一喝酒就睡得跟死猪一样,此刻整个人睡姿不雅地抱着床单蜷缩成一团,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嘴里还吧唧了两下,嘴角微微勾起,感觉像在笑。
苏淮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托着下巴打量了自己的哥哥好一会。
虽然身边的绝大多数人包括他的家人在内,都认为自己比自己的哥哥要好看一些,但,说实话,他更喜欢苏浅的长相,还有一种会让人同时生出保护欲和凌虐欲的奇特气质。
他斟酌了半天,伸出手摸了摸苏浅的脸颊,感觉到有些人,大概是酒意还没散掉。他的手常年都是偏凉的,正在醉酒当中的苏浅感受到了冰冰凉凉的东西,下意识地还贴了一下。
苏淮触电般的收回手,挣扎了一会,决定去给苏浅打点湿毛巾降降温,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文钊应该还在浴室里,但是意外地,浴室里并没有人,但是父母卧室里却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忍不住去听。
“所以……您是知道他十六岁时的事情的,对吗?”
文钊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他对面的苏浅的母亲看上去有些纠结,还有点不安,在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以后说,“是的。”
“我那天看到他状态不对,怎么问都不肯说,”她想起那些事情,还是觉得有些痛心,“我反复逼问才知道,他那天被好几个……”
她不忍心再说下去了,但是屋子里所有人的都明白。
文钊继续问,“然后呢?有报警什么的吗?”
女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找到那几个孩子的家长的时候,发现……发现是我们惹不起的人。”
她苦笑了一声,“你应该也听小浅说过吧,在十年前的时候我们家也只是普通家庭而已。”
苏浅家里是在他上大学了以后才意外发达的,在这之前只能算是生活条件还不错,只是弟弟苏淮经常生病,等苏浅高中那会的时候,已经不算是很富裕了。
文钊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最后呢?”
“我们选择了私了,那时候的苏淮也在生病,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一直沉默的苏浅的父亲突然开了口,“这是我们一直对不起苏浅的地方。”
“我们有尝试过弥补,但是对他来说已经太晚了,”苏泠也跟着开了口,“他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尝试过自杀,但是因为发现的早,所以没成功。”
屋子里再度陷入了沉默。文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苏泠其实在偷偷打量着这个男人,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他会谴责他们家的行为,毕竟苏泠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也为之感到不齿,而这个男人看上去对她弟弟又确实很上心。
文钊确实在想别的事情。从苏浅的角度看,他对这个事实有些无法接受,一想到苏浅忍受了那么多委屈,他就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指责一通。但是他又在想,苏浅——他现在面对的这个苏浅,据他所说,他在他原来的世界里跟父母的关系也不好,也多次提到过他的父亲对他恨铁不成钢,甚至好几次会动手。
那他、那他……
文钊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让几个人意想不到的话,“那如果我说……苏浅他,现在又被缠上了,该怎么办呢?”
门外传来啪嗒一声,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文钊开门去看,苏淮站在门口,正慌张地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