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澧□□呛住了,不敢置信地将眼眶生生撑大了一圈,喃喃:“什……什么……”
萧晗自登基以来,几乎没有翻过后宫女人的牌子。
这事举朝皆知的事情,是以会有流言传他喜好龙阳,不近女色。
不过萧晗从不在意这些,毕竟他的名声本来就已经坏得彻底,没有更差了。
萧澧瞠目结舌之下,伸手便要大不敬地去摸他的额头,口中犹自不敢置信。
“皇兄,你今儿个是吃错药了吗?”
萧晗不耐烦地将他的手拍开,冷冷道:“滚去给朕办事。”
“臣弟遵命。”
萧澧半点没感到委屈,反而面露愉悦,喜滋滋地告退了。
他自然是高兴的,这种高兴,堪比自家的万年老铁树终于开花了。
璇玑宫内,姜婵儿听到被传侍寝一事时,几乎吓得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本就对今日茶会的事情心有余悸,却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惊吓来的一次比一次猛。
她瞧着桌上那道圣旨,大脑飞速运转,搜肠刮肚地开始寻找各种可能退却的由头。
若说自己来月事了……
可太医院的记录做不得假。
若是被那暴君知道自己欺骗他,说不定会举着大刀亲自来将自己斩杀……
若是说自己身子不适呢?
会不会也引得那暴君勃然大怒,然后自己小命不保?
……
姜婵儿翻来覆去想了无数个念头,可最后都被萧晗拿刀来斩自己的画面所中断。
萧晗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且他敏感多疑,洞察入微。
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推诿不去。
那后果定然十分可怖。
既然伸首一刀缩首也是一刀。
那还不如便坦然去面对。
既然萧晗召见自己,那就说明他对她存着兴趣,只要自己谨小慎微,不去触那龙鳞。说不准就跟上几回一般。是平安无事的。
姜婵儿想起上几回她将他误认成神仙的场面,只觉得脚趾都可以在地上扣出一整个宫殿来了。
但仔细想想当时的过程,好像他也没有半点传闻中躁郁易怒、嗜血可怖的样子。
如此想着,姜婵儿便说服了自己。
到了夜间,便坐上了去侍寝的轿子。
侍寝的规矩很多,先是要去规定的场所净身沐浴,由专门的宫女服侍穿戴,还有专门的姑姑来教习接下来要做之事。
一套流程下来。
姜婵儿捧着手里的图册,一张含羞带露的芙蓉面几乎红透了。
她穿着蚕丝轻纱所制的透薄纱衣,黑发用茜色丝带简单缠了个发髻,而后被人用一顶烟罗纱帐罩着,轻轻移步至凤来殿。
烟罗纱帐四角系着银铃,行动间丁零作响,如梦似幻。
姜婵儿一步步随着宫人的脚步往殿内走去。
凤来殿内,冉冉檀香已经升起,四周的琉璃灯盏摇摇曳曳。
一张刻着龙凤呈祥纹样的巨大鎏金龙床摆在大殿正中央。
帷幔深深,末端坠着珠玑,在灯辉下流转着光辉,华彩非常。
姜婵儿被送到殿中后,那群宫人便退了下去。
她回身,眼看着两扇宫门被人缓缓合上。
一颗心又开始止不住地越跳越快起来。
她呆呆地立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瞧着门口的方向。
吃了你
殿内烛火煌煌烁烁。
恍然间,吱呀一声门响,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姜婵儿屏息。
看着那扇门被一双晶莹修白的手推开了,紧接着迈进一双绛紫鎏金的登云靴。
来人锦袍玉冠,蜂腰长腿,长袖流淌似有清风相随,眉目间风流缱绻,仪容美如画卷。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副颠倒众生,谪仙皮囊背后,会是一双沾满淋漓鲜血的双手,会是一副嗜血残暴的魔鬼心肠呢?
姜婵儿瞧着来人幽邃深峻的眉目,冷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道高大的身影顷刻便步至了她的身前,他身形修长,约高出她大半个头,此刻直挺挺地立在她面前,投下浓黑的阴影,将她笼罩其中。
姜婵儿赶紧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将头低下去,连呼吸都是稍带急促的。
“参见陛下。”
萧晗瞧着姜婵儿,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一瞬。
轻薄如蝉翼的纱衣披在她身上,倒是将人衬得愈发神清秀骨,出尘脱俗。
如藕节般半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腕,嫩白无比,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具身子、那双手在微微地颤抖。
姜婵儿依旧是敛衽屈膝的动作,萧晗久久未喊她起身,她便一动也不敢动。
“你很怕朕?”
蓦地,一道清浚悦耳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