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分明不是萧晗的手。
反应到这一点,姜婵儿心中咯噔一下。
猛然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
是一张清俊非凡的面庞,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角,有种凌厉阳刚之美,一双灿若星斗的长眸炯炯看着她,灼亮的仿佛是穿透了悠长岁月而来的。
这张脸太过熟悉……
姜婵儿脑中飞闪过画面。
最终认出来——
是当日与她和萧晗比骑射的戎国武士!
只因他今日并非是外夷打扮,而是穿着一席中原男子的素色宽袖锦袍,全然是清风俊逸之貌。
才会让姜婵儿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你……”
姜婵儿当即便想唤人,可还未喊出声便被那只滚烫的手给捂住了唇齿。
姜离怕她喊人,即刻捂住了她唇,又紧又牢。
他目光灼灼瞧着她,另一只手去扣她绵软的腰,防止她挣扎动弹,语气温润得快要滴出水来。
“婵儿莫怕,阿兄来了。”
纠缠
阿兄?
什么阿兄?
看着眼前同自己长相没有半分相似的男子。
姜婵儿脑中乱臣一团麻、
难不成她在家中真有过兄长?
可他先前明明是阿什利的武士, 为何又会出现在此处,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兄长?
姜婵儿告诉自己要稳住。
没弄秦楚事情真相前,她不能随意轻信别人。
思及此,她胡乱地动了动眼睛, 冲那自称是他兄长的男子挤眉弄眼起来。
若真是她的兄长, 那她也必定要听他解释, 寻求证据来证明的。
见她对他眨眼睛, 姜离的瞳孔如同灼烧的玉璧,又亮又透。
他凑上去在她耳边低语, “婵儿莫喊莫叫, 阿兄便松开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姜婵儿点了点头。
紧接着,那只手将她唇口捂得严严实实的大手, 终于松开了。
姜婵儿立时翻了身, 纤腰从他手掌间脱出, 与他隔得远了些,满是戒备地瞧着他。
她惊魂未定地喘息着,嗓音又干又哑:“你到底是什么人,可知擅闯宫闱是死罪?”
见着魂牵梦绕的人儿如此警惕自己, 姜离眼中的落寞清晰可见,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婵儿你莫要害怕,听阿兄解释。”
他半蹲下身子, 用卑微的姿态想去靠近姜婵儿,可姜婵儿却警惕地翻身下榻, 一步步后退。
她拔下发上的一只簪子对着他, 眼神满是防备。
“你莫要过来了。”
“好, 我不过来。”姜离的嗓音有些苦涩, “当初是我不好, 才会让他们把你送来这囚笼般的深宫,若非如此,也不会害你摔下悬崖,九死一生,还失了忆。”
姜离满脸都是悔恨。
“不过婵儿你放心,阿兄此次废了这么大周章,潜入宫中,就是为了救你出去。”
“你很快就会自由了,阿兄今后会娶你,亦会休了苏晴那个毒妇,让你做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姜婵儿听着他的娓娓诉说,脑子里突然混乱起来……
好像有碎片般的东西在一点点交织。
“阿兄,你不是说你会娶我的吗?”
泼天的大雨里,穿着梨白暗花月华裙的少女浑身湿透,追着一辆华帷翠盖的马车后头,像疯子似的哭喊。
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而观,发出啧啧议论。
“这不是姜家的三小姐吗?”
“她追着自己的阿兄做什么,难不成真是□□?”
“你知道什么?我听说呀,这姜家三姑娘是刺史大人收养的,与姜世子并非有血缘关系。”
“那便更荒唐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假千金,还想攀附世家公子,让他背上不伦之声,叫我呀,我也逃得远远的。”
“哎,这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掂不清分量的比比皆是。”
……
那些流言蜚语几乎要将她的脑子撑裂,姜婵儿越是回忆,便越是痛苦起来。
她手中的金簪吧嗒一声落在地上。
难受地捂住了脑袋。
可那些过往的记忆却还是未有停下,一波又一波,不断侵袭她的脑海。
原本清润的杏眸逐渐变得混沌迷茫。
“婵儿你怎么了?”姜离大跨步上前,借机靠近她,去揽她的胳膊,“可是哪里不舒服?”
姜婵儿皱紧了眉头,试图将其推开。
眼前的人影和脑中的画面交错在一起,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
大雨未歇,马车终于停下。
白衣少女死死盯着马车中一席红袍飒爽的俊朗男子,眼眶通红如染血。
“阿兄,你如何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