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可眼下听到姜离如此说,还是不由地难以自持。
她努力克制满身的慌乱,站稳了身子道:“你说清楚些。”
姜离的目光近乎残忍,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底的占有欲再不加掩饰。
“婵儿,你与他之间,隔着杀父之仇、灭门之恨,你说,你还能嫁给他吗?”
听到了这么严重的事态。
姜婵儿的整颗心都蜷缩在了一起,小脸儿一阵惨白,她几乎踉跄了一下身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喃喃起来。
“不,你一定是骗我的……
你……你有何凭证?”
姜离见她开始失态,没有露出半分关切,却是不紧不慢道:“当初萧晗要登基,你父亲曾是反对的一员,而后你们全家便遭了灭门,婵儿,你觉得那些刺客会是谁派来的?”
姜离面不改色地对她吐着最残忍的话,“你若不信,我这儿还有你父亲当年反对他登基的奏折拓本,是我从父亲哪里取来的,有印信为凭,做不得假,你想看吗?”
听完姜离这些话,姜婵儿已是面白如纸,冷汗淋漓,整个人只觉天旋地转,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
面对一步步朝她走近,似要从袖笼拿出当年奏折拓本的姜离,她目露惊恐,颤抖着唇道:
“不……你别过来……我要回去问问他,我要亲口听他回答。”
姜婵儿狼狈至极,她不敢看,也不想去接受这个真相,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混乱中。
丝毫没察觉到姜离伸在袖笼间的手正在轻轻翻动着。
蓦的,他冲她扬袖,一阵青烟似的粉末便铺洒开来,直直钻入她的鼻间。
姜婵儿还来不及呼喊,整个人便软了下来,往地上跌去。
姜离立刻上前,魁梧坚硬的臂膀顷刻将她揽入怀中,牢牢不松。
饶是外头的护卫再敏捷,察觉到动静的顷刻之间,便赶了进来,却还是来不及了。
姜婵儿已然被那人牢牢箍在怀中,意识全无的昏睡了过去。
几名护卫想要上前夺回人来,可姜离抱起人儿飞快地后退一步,便隐没在那群涌上来护他的亲卫之中。
几名护卫见主子被人掳走,心急如焚地想去追赶,却被挡在身前的敌人缠住,只好眼睁睁看着那道青袍身影,飞快地隐匿在暗沉沉的山林深处。
恐惧
姜婵儿再次醒来的时候, 已是第二日的午时。
天光大盛,从雕花窗棂佚?间射进来,落在她床边的帐幔上。
她只觉头昏昏沉沉的,除此以外, 浑身上下都是酸痛的, 她支着身子身子坐起来, 伸出一只手挡在眼睛上, 遮住刺眼的光线,缓缓看清了周遭的环境。
察觉到不对劲后, 她浑身一僵, 意识猛然清醒过来。
昨日,她着了姜离的道, 被掳了!
反应过来后, 她大惊失色地去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 发现一切都完好过后,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当她听到外头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的吵闹之声,不由地又是一阵心悸。
她来不及穿鞋, 赤着脚便往窗口走去。
撩开帘布往外看去, 大街上张灯结彩,红绸漫天, 万人空巷,敲锣打鼓, 到处都是繁华喧嚣。
今日, 是封后大典的日子!
而姜离, 应当还没来得及将她掳出皇城去。
大典举行在即, 也不知萧晗回头发现她不见了, 会是何等模样?
他会不会着急地再次发病,会不会因为她的不见,而迁怒于人,大发雷霆以致手染鲜血,惹得民怨沸腾?
姜婵儿担心极了。
可脑海中却再次浮现起昨日姜离凿凿如刀刻的话语。
“他与你之间,隔着杀父之仇,灭门之恨!”
这段话,在姜婵儿脑中宛如轰然划过的雷鸣,久久不能平息。
窗外的喧嚣吵嚷她似乎都听不见了,她整个身子靠着墙角缓缓滑落,最后瘫坐于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脑中满是混乱。
那些过往的记忆碎片像是海水一般,汹涌地朝她涌来。
她想起了儿时灭门的那一日。
所有的景象。
血肉横飞的杀戮,尸横遍野的惨景,还有生生为了她挡下刀剑,与刺客同归于尽,而后双双倒在她面前的阿爹阿娘。
带血的手抚上她的面颊,阿娘的嗓音气若游丝。
“团团乖,快走,去后院地窖躲起来,别让人找到你。”
她害怕地哭起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娘趴在阿爹身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当所有记忆复苏,姜婵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留下了一行清泪。
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姜婵儿不自觉抬首,警惕地瞧着门口的方向。
姜离一席宽袍,峻抜身姿立在门口,看着她泪眼婆娑蹲在地上,连鞋子也没穿,不由地轻皱眉头,面露关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