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愣了愣,而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山寨主的豪爽让姜离笑的合不拢嘴。
“大当家的当真是诚意十足!无论如何,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往后咱们一起夺天下,一起称王称霸,如何?”
姜离心情大好的说着,还不忘给人提前约定好处,口气大的好似这场战已经胜券在握了。
不仅如此,他还毫不避讳地去搂寨主的肩膀,热情至极地道:
“来人,摆酒,本将军今日要跟岐山寨主不醉不归!”
姜离很快便让人摆上了酒席。
外头的粮仓几乎烧了个干净,浓烟滚滚,却无人在意。
堂中的酒席很快摆起来了,觥筹交错,喧声笑语。
姜离满面红光,把着酒盏四处敬酒,满是洋洋得意之态。
他端着酒杯,醉意微醺地来到山寨主桌前,举起酒杯说起了酩酊醉言:“大当家的,合作……合作愉快啊!”
山寨主不紧不慢地起身,斟酒,仰脖一饮而尽。
姿态从容的好似行云流水一般,他一双眸子明明黑漆漆地深不见底,笑盈盈的弧度中却好似饱含着满腔诚意。
很难不让人生出深不可测之感。
姜离醉眼朦胧,嘴里开始嘟囔起来:“我与大当家的,先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山寨主勾起唇,牵动了面上丑陋的刀疤。
此时外头已是夕阳西下,黑暗渐渐笼罩暮野,堂内也早已掌起了灯。
那刀疤在明黄色的灯华下很是可怖。
“这世上,有种缘分叫一见如故。”
明明是文绉绉的话,用沙哑粗犷的嗓音说出来,便是半点氛围也无,唯有阴森。
粮仓之外,大火虽然已经熄灭,但整个粮仓几乎全部烧毁,唯剩余烟袅袅。
兵丁们都累弯了腰,也不知道这场火是怎么回事,像是染了邪风似的,比以往的每次走水都要凶。
带领救火的头目见粮仓已然全部烧毁,也没什么再救下去的必要,又听到主上在前堂摆了筵席,与来投诚的山寨主开怀畅饮,像是全然不在意这走水之事,便放下心来,让大家停下休息。
他望了望已然黑深的夜幕,挥手示意众人回去用饭休息。
“这粮仓都烧成这副鬼样子了,也没什么好收整的,都各自回营地去吧。”
众人遂三三两两地离散开去,回到各自的营地中去。
那头领也开始往回走,走过前院时,他闻见飘过来阵阵酒肉味,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朱门酒肉臭。”
“我们这些累死累活的,半点好处的都捞不着。”
他便是刚才去堂中禀告,却装在姜离枪口上,挨了骂的那个。
他提着一盏灯笼照路,骂骂咧咧往回走,心气不顺全然写在了脸上,路过偏院的阁楼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着,整个人往前扑倒过去,重重跌在了地上。
“草,人倒霉的时候,当真是喝凉水都会噎着。”
他气得骂娘,伸手去探地上摔灭的灯笼。
却摸到了一团黏糊糊的液体。
“什么鬼东西?”
他心中陡然一惊,腥味直窜鼻腔,恐惧之下,他一双手开始打颤,好不容易才捡起灯笼重新点亮。
却被眼前的场景,当场吓破了胆!
地上齐刷刷地倒了一排尸体,每一个都是当胸被利器刺穿,鲜血流了满地,呈现出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状态,好似生前遇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
呼——
周遭突然刮过一阵阴风,深林幽鸣,鸦鹊振翅,烛火明灭。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当空的寂静。
很快,偏院阁楼之事传到了姜离耳中。
他本在酣畅饮酒,却在听到姜婵儿消失不见,人去楼阁的消息后,猛然从酒醉中清醒过来。
“什么叫不见了!还不快派人去找!”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挥袖,将桌上所有的酒盏尽数挥在了地上。
突然的碎裂之声将堂上的喧声打断,众人皆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望向姜离。
“是,是。”
只见方才来报信的那两个侍从也不知怎么的,两股战战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应下后,躬身逃也似地退了出去。
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姜离察觉自己的失态,压下满身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平静道:“是内子的事情,让大家见笑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饮酒作乐,渐渐地,堂上又恢复了欢愉的景象。
无人看到,方才姜离言说内子的时候。
那山寨主握在酒盏上的手紧得指尖泛白,几乎要把酒盏捏碎。
因着方才那插曲,酒席很快匆匆散场。
姜离差人将前来投诚的一干人安顿好后,便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