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驰似乎和以前似乎不一样了。
应该说他总是这样,阴晴不定,性格恶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他。
姜驰低垂着头,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来这里,是想求小满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再救救姜月芙。
他想说,只要等林菀的孩子出生,长大一些,就再不会取她的血了,可这些通通没说出口。
“你不回去吗?”
小满是真的奇怪,姜驰怎么这回这么好说话。
“我不回去。”
姜驰抬头,看着她张了张口,却还是没说出什么,拖着发麻的双腿,步履僵硬地从她身边走了。
小满几乎是一头雾水,看了看他的背影,问白芫:“他就这么走了吗?”
“你不希望他走,我可以帮你叫回来。”
她连忙摆手,“走就走吧,可能是被那个下人烦走的。”
走出一段距离,姜驰扶着墙停住了。手攥成拳猛地砸在墙上,闷响一声,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往后退了两步,生怕他是被烦的厉害想打人。
姜驰收回手,将指节上的墙灰和血迹拭去,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侯爷说得不错,姜家的人果然脑子有病!
东宫中,周攻玉翻着折子,不知道是看到哪个朝臣胡言乱语,不耐烦地将折子重重一丢,砸在书案“啪”的一声。
正在为他说着小满身体状况的徐太医微微一顿。
周攻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徐太医为何只说了半年?若她真的半年后要走……”
徐太医连忙跪下说:“这是小满姑娘非要问的,臣也是随口一说,小满姑娘身子亏损严重,到底要治多久,还要从长计议,便是要三年五载也是有可能的。”
他点点头:“无事了,你下去吧。”
等殿内安静下来,周攻玉闭眼捏了捏眉心,对阿肆说道:“你记得交代陵阳,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许说。”
阿肆不懂:“殿下为何要让陵阳来做?不让小满姑娘知道?”
“她知道了,就更不愿接受了。”周攻玉看向瓷瓶中空落落的一截枯枝,语气微沉。“她如今能有自己想做的事,是好事,我都会帮她。你听说过芳菲录吗?”
说到这里,他终于有了些笑意。“是小满和一位医女共同编撰,她学到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在洗白姜驰。
芳菲谢过, 绿上枝头。
参加的春试的学子远道而来,都想在科举中拔得头筹, 从此出人头地扬名立万。
不久后, 皇榜公布, 江所思果不其然位列榜首。
威远侯高兴得直拍桌子, 倒是江所思自己不以为意, 对自己能高中的事毫不意外。
待他进宫面圣, 小满和江若若留在府中等他的好消息。
连着几日春光和煦, 照得人浑身酥软无力,只想懒懒地瘫着。
小满已经渐渐闻习惯了院子里的药香,但是江若若却不行,稍微坐了一会儿便捂着鼻子唉声叹气。
风吹花叶,书卷翻动。
一切都静谧而美好。
除了江若若不断的叹息声。
小满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她:“你到底怎么了?”
江若若脸色不自然,小声道:“也没怎么……”
小满:“你是在想前几日被三皇子救了的事吗?”
江若若的脸颊透着红, 一直蔓延到了耳边。“我不是在想他……只是, 只是那日我忘了道谢, 心中过意不去。”
小满也想起了周定衡抱着若若从地上滚了一圈的样子。
若若是规行矩步的闺秀,和韩拾站一起都不会轻易触碰, 更何况是被外男抱着,必定是别扭又羞怯的。
“那你想和他道谢吗?”
江若若的眼眸水光盈盈发亮, 红着脸点了点头。
虽然和周定衡也仅有几面之缘, 但只要若若想,她一定会想办法的。
不久后,婢女来传话:“小姐, 公子已经回来了。”
江所思穿着官服,从马车中走出,后面跟着几车马拉回来的赏赐,浩浩荡荡惹人注目,现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年的才子颇得太子心意。
之所以说是得太子心意,还是因为当今的皇帝撒手不管政事,全交予太子。以往有好几个进士考中后,得了些赏赐就被埋没,直到太子把持朝政,才得以重用。
而太子多次进出威远侯府,这高中的进士也来自于此,可不就是提拔威远侯一脉的好机会。
小满和江若若穿过廊庑,本以为第一时间见到的是江所思,哪里会想到陵阳郡主也一起来了。
陵阳一身榴红百花裙,头顶着一堆华贵的金钗玉石,无论站在哪都是格外显眼。
若换了旁人,这么财大气粗的扮相,可能要显得俗气了,然她眉眼艳丽,神情也总是高傲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