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孩的哭泣声尖利到她皱起眉,而紧接着又是另一波叫喊声。
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仆妇利索地按住了林菀,将吵闹的孩子从她怀里抢走,接着程汀兰阴沉着脸从人后走出,姜恒知正要开口发问,就被她抽在林菀脸上的响亮耳光打断了。
“贱人!”
小满神情复杂,抬眼看向姜恒知。
“你是说,好好待她们?”
姜恒知的气到脸上发青,攥住程汀兰的手,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程汀兰鲜少在人前失控,以往的她端庄温柔,知书达理又体贴下人,几乎谁也不相信这样的夫人也会动手打骂。短短一月,林菀就将她的情绪彻底引燃,使这种泼妇一般的行径多次上演。
在场除了
林菀的伤口不算严重, 姜恒知连忙让人叫了大夫。
程汀兰突然发疯,将他气得不轻, 阴着脸让人带她回屋子。
有几个下人认出了小满, 惊诧地张大了嘴, 被姜驰瞪了两眼, 又不敢说什么。
“相爷, 大小姐病发了。”
一个侍从急慌慌跑过来禀报姜恒知, 程汀兰一听,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人,正要来拉小满,就被姜驰阻止了
“娘,回去吧。”
程汀兰脸上泪痕未干,扒着姜驰的胳膊对小满说道:“小满, 帮帮你姐姐吧, 你们是姐妹啊, 不能看着她疼死。月芙要疼死了,你救救她, 你以前救过她很多次,再帮她一次好不好。”
姜恒知怒喝一声:“适可而止!”
姜驰也安慰道:“她不会愿意, 我们先去看看姐姐, 别说了……”
他的语气听着还有几分规劝的意味,好似是向着小满一般。
这些在程汀兰耳中却变了意味,她看到了姜恒知脸上的失望, 又认为姜驰也开始不耐烦了。
突然用力反抗,一耳光打在姜驰的脸上,清脆的声响让众人都愣在原地。
“连你也不要你姐姐了,给我滚!”
姜驰脸颊火辣辣的疼,偏过头一声不吭。
他害怕自己一抬头,见到小满看好戏的眼神。
程汀兰不理会姜恒知的话,乞求道:“小满,你去看看你姐姐吧,我知道你心善,不会看着她去死的,你们是姐妹啊。”
所有人都齐齐将目光放在了小满身上,除了姜驰。
她沉默了片刻,说道:“她是看着我去死的。”
话音刚落,白芫就拉着小满离去,她也不反抗,跟着出府了。
程汀兰还焦急地说:“去拦住她!愣着做什么!她走了月芙怎么办……”
姜恒知望着她,脸色愈发阴沉。
姜月芙已经毁了,若是戒不掉百花泣,别说皇宫,她连一个勋贵都别想嫁。
小满却与她不同,若好好培养,即便做不成太子妃,也能凭借周攻玉的宠爱身居高位。
他会尽力把她推到更高的位置,也算作补偿了,怎么可能再让小满去做药引。
白芫撑着伞,走得开始腿酸了,不禁说道:“你该使自己习惯坐马车。”
小满正想着相府发生的事,没注意她说了什么。
“你在想丞相府的事?”白芫问她。
她摇摇头,“我想将我娘的墓挖开,搬走她的棺材,是不是不行?”
白芫对她各种匪夷所思的想法见怪不怪,“将尸骨从荆州运到益州?你疯了?”
她叹气:“那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一直回到书院,路上也不见她提起过相府发生的事,倒像是真的不放在心上。
门口停着一架马车,白芫一看就知道是太子来了。
走进院中,映入小满眼帘的是树下的周攻玉。
无论在哪里,他总是最夺目的那一个。
衣袍曳地,墨发半束,清隽的眉眼弯起,带着几分撩人的风情。
纵使见过无数次,她仍是停住脚步,不禁在心中感叹,周攻玉的脸真是惯会骗人。
付桃有问题请教小满,却不见她在书院,只有一男子坐在树下看书,石桌上摆着茶盏,热茶的烟气袅袅。
男子听到动静,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浅笑道:“可是小满的学生?”
付桃见到他的脸,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完整。
周攻玉便好心说:“她不在,或许可以问我,我应当也能为你解答一二。”
付桃就这样拘谨地请教周攻玉了,他也十分耐心,丝毫不因为这些问题太过简单而敷衍。
温和有礼,又带着若有似无的疏离。
一直到小满回来,周攻玉看向院门的小满,眼眸中的温柔简直要溢出来了,和方才差得不止一点。
付桃低着头,低声叫了句:“夫子好。”
小满看向她:“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没……没有了。”付桃口齿不清地吐出几个字,头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