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那些尸位素餐,绳营狗苟的官员都被拽了出来。
曾在朝堂上反抗周攻玉的几个老臣,眼看着火都要烧到眼前了,为保名节纷纷自请乞骸骨。
周攻玉也给足了脸面,对于识时务的人都是点到为止。
赏罚分明,该杀的也都没放过。连丞相姜恒知,都被自己底下的人狠狠坑了一把,一朝之相愣是被看押候审,最后落得个三品秘书监的差使。
从叱咤风云的权臣,到一个典司图籍的职位,换谁都要气得呕血。
虽说这秘书监也是个美差,和丞相还是不能比。
旁人知道了姜恒知在背地里的动作,还赞叹太子大度感念师恩,这才是气得姜恒知两眼昏黑的原因。
令人意外的还是刑部的赵郎中,倒不是勾结乱党,而是勾结流匪迫害百姓,一干罪名加身,行刑当日,闹市的血流了一地,没过人的鞋面。
冲天的血腥气令人作呕,去围观行刑的人也多的很。
小满回书院的
程夫人是真心仰慕时雪卿的才学, 来书院越来越频繁,偶尔还会拿着自己诗文去请教。
小满不懂这些, 也只是偶尔和程夫人闲聊几句。
有那么几日, 像是听说了什么, 程夫人看小满的眼神变得复杂, 甚至言语间也多有试探。
久而久之互相熟悉, 又渐渐如常了。
只是每次程夫人说起她那位脾气暴躁, 古板迂腐的丈夫, 都是遮遮掩掩不愿多谈的样子。
毕竟是旁人的私事,虽然从多次谈论中,小满对程夫人的夫君多有不满,在未知事情全貌的时候,也容不得她一个外人来置喙。
“姑娘要是这样想,以后可怎么嫁人, 你父亲必定是不许的。”在听了小满的打算后, 程夫人惊疑地瞪大眼。“这样决定, 是否太过儿戏了。”
小满笑了笑,说道:“我没有父亲, 不必管他是否应允。嫁人也要看缘分,兴许我命中没什么姻缘呢。”
那句“我没有父亲”出口后, 程夫人的神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欲言又止了许久,才冒出一句:“话也不能这么说……不嫁人可怎么过呢?”
她说着,视线移到自己的诗文上, 突然就沉默了。
“也不全是,时先生虽未成婚,也过得潇洒自在,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若能求得有心人,与他结为夫妻,那是缘分,遇不到也不能强求。往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也许我去游历山水,行到途中改主意了,又想换个活法。”小满随口说了几句,也没往心里去。却不曾注意到对面坐着的程夫人神情低落,沉思不语的模样。
徐燕坐在一旁习字,字迹歪歪扭扭,她却得意地拿起来给小满看:“先生你看。”
小满笑道:“写得不错,只是要再工整些。”
徐燕正高兴着,余光却扫到程夫人脸上的那抹轻蔑,笑意顿时凝结了。
她说不好官话,腔调奇怪,又不如这些贵人会琴棋书画的,难免要被人看不起,说不准连夫子背地里也是在奚落她。
徐燕转身,将写好的字揉成一团。
小满看她重新落笔,力道这么重,不由地挑了挑眉。张口正欲说点什么,书院的门却被人用力拍打,最后那几下像极在踹门。
哐哐的声响震得学生都没法好好上课了,纷纷探着脑袋往院子看。
程郢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滚出来!”
小满脸色沉下去,微微一蹙眉后,才缓慢地扭头看向程夫人。正好程郢又是粗暴的一踢门,吓得程夫人身子都在抖。
“你说的那位夫君,是他?”
程夫人知道自己对小满隐瞒,实在是做得不够磊落,诚恳道:“我这也无奈之举,还望姑娘见谅,要算起来,其实我还是你的舅母。”
“舅母还是算了,程大人知道了还要觉得我高攀。”
“小满……”
程夫人想解释,门又被重重地砸了几下。
小满淡淡道:“夫人再不去,他怕是会拆了书院。”
程夫人无奈,起身朝门口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将自己的诗集带走。徐燕对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小满轻斥一声。“不可无礼。”
“哦……”
程郢粗暴地将妻子拖上马车,对着书院门口恨恨地啐了一口。碍于太子和他姐夫的威慑警告,也不敢再轻易招惹姜小满,现在倒好。连她妻子都和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
看到她尽力遮掩的诗集,程郢一肚子的火气再难压住,将她的诗集一把扯出来捏在手上。举到她面前,怒道:“我说你近日频繁外出,还说和王夫人游湖,烈日炎炎,谁脑子不好陪你游湖?你安安分分待在家中不好,非要去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雪卿这种人和娼妓又有何区别,你还仰慕她,难不成也是想效仿?还有那姜小满,害得我侄女生不如死,你还上赶着凑到她眼前,是何居心!”
程郢劈头盖脸一顿训斥,程夫人只能涨红脸瞪着他,手指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