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学生。兴许是因为他曾是丞相,而自己又有真才实学的缘故,书院也有了冲他去的一部分官家子弟。坏处就是书院也有拜高踩低,抱团欺负人的事情了。小满听到这些,也觉得苦恼,然而也提不出什么太好的建议,毕竟她人在益州,不了解书院的情况,每日都要被江夫人逼着学习管理商行,有学不完的东西。
游历天下也是要花钱的,她总得挣够了钱再去游历。
短短的时间里,变故多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很多人都说皇上疯了。
他似乎是撕下了一层面具,变得不再谦和忍耐,会在朝堂上毫不留情发火,也会讥讽嘲笑那些惹他不满的臣子。
比起从前温润好说话的那个周攻玉,如今的这个皇上,性格称得上恶劣。
尤其听不得有人说已故太子妃的半句不好,若是说了,轻则贬官重则打入牢狱。换做从前,谁敢相信这是周攻玉做出来的事。
周定衡不止一次听人抱怨周攻玉脾气差了,去找他商议的时候,他也只是淡然道:“朕早就想这么做了。”
皇后没有再管过他,或者说是没有机会。
独自在宫里过了半年后,忽然觉得余生枯燥无趣的皇后喝了酒,站在高高的宫墙上吹了许久的冷风,支开宫女后便从高墙一跃而下。
那一日,周攻玉从宫外回去,给她带了好看的衣料和头面,希望能哄她高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皇后跃下的时候,宽大的衣袍被风扬起,像是鸟儿张开了羽翼。
她跳下宫墙,最后死也是死在宫外,没有留在这个困了她一生的牢笼里。
周攻玉脱下外袍,盖在她的尸身上。
回宫后,他谁也没有见,什么也没有说,沉默中酝酿着躁郁和疯狂。
他情绪如同崩塌了一般叫嚣着想要离开,想走出去也从城墙跳下算了。一切一切加在他身上,都叫他想要崩溃,可那个时候,他又看到了书案上的信。
是小满写给时雪卿的。
“巴郡将入夏时,花开得最盛,只可惜没有紫藤。”
周攻玉顷刻便冷静了下来,没有再胡思乱想。
他时常觉得前路昏暗,再怎么走都只有冰冷死寂,可想到小满,又觉得一切没那么差,似乎黑暗中也能见到一点光亮,寒冬的时候也能有一丝暖意。
这皇宫唯一能牵绊他的人也不在了,往后的岁月,他只想换个活法。
京城的霜雪如约而至,再一次覆满这个繁华却又苍凉的宫城时,早就无人居住的东宫却生了一场大火,将盘绕在回廊的紫藤烧成了焦炭,烈火一直蔓延到了宫室,火光照亮夜幕,滚滚浓烟腾起,一直到。
皇帝无子,平南王身为储君接替皇位,而朝堂早就被肃清过,本应成为最大阻碍的许家落败,周定衡也在朝中理事许久,即便立刻上位,也不会因为事发突然而出什么大乱子。
周攻玉为周定衡铺好路,早就将自己的身后事安排妥当。
此事除了震惊世人以外,并没有惹出什么乱子,他走的安静又平和,连一丝浪潮也没有掀起。
后事全由周定衡一手cao办,等一切事了,周定衡去找江所思抱怨的时候,周攻玉就坐在亭中和江所思下棋饮茶,一副悠闲做派,看得最近忙头转向的人来气。
他大步走去,满脸写着不乐意,问道:“皇兄倒是自在了,人人都在哭你英年早逝,前几日还有好些个小姐闹要去灵堂上香,有个还伤心得晕过去了。”
周攻玉挑了挑眉 ,语气颇为风凉,浑不在意道:“是吗?”
江所思抬眸看了他一眼,问:“陛下想如何安排?”
周攻玉目光落在棋盘上,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桌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短暂的沉默后,才答道:“早些去吧,免得我不在,她身边又多了乱七八糟的人。”
江所思低头轻笑一声,不做言语。
前段时日,益州安排的人回来传话,说是有个柳公子心悦小满,为人正派不说,还讨得江夫人欢心,周攻玉当场就黑了脸,若不是江所思在旁劝着,以周攻玉的脾性,多半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这位公子安排什么“意外”。
周定衡皱眉道:“我一直没问你,这件事小满知道了吗?”
“为了不走漏消息,还未与她说过。”
周定衡听了只觉得离谱,惊到拔高了语调:“啊?”
周攻玉淡淡瞥了他一眼。“等我到了益州,她自然会知道。”
“那小满听说你驾崩,肯定要伤心难过,你竟然舍得不告诉她?”
是有些不舍得。
他起初的确是想提前告诉小满的,但她在与时雪卿和江若若的书信往来中,再没有过问他的消息,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似乎是铁了心与他断干净。
他做不到和小满一样狠心,所以才会借时雪卿的口吻与她写信,也会将她每一封信看反复看,以期望能看到她问起,即便是些不着调的民间传闻,只要能看到与他有关的蛛丝马迹也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