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希望自己带的学生成了为了研究而研究的没有底线的人,或者为了自己的私欲违背良知的人。
他希望,至少他带的学生基本的品性和心理都是正常水平的。
这件事情也让整个华科院之后招人更加看重品性,也算是阵痛后的一个良好循环的开始。
汪季铭把人带回保密局后,立刻开始审讯。
有些人情绪比较稳定,难以找到突破口,需要关押一阵,让环境影响他的心境,降低审讯的难度。
有些人本身虽然做了违纪的事情,但多是心存侥幸,或被人挑唆,其实胆子并不大。
丁于二人在汪季铭的定义里显然是第二类人,而于陌新尤甚。
他把两个人分开,先去审问了丁庆仁。
丁庆仁的嘴很硬,什么都没有说,汪季铭也不急,在里面消耗了一会时间后,就去了隔壁于陌新的关押室。
“丁庆仁已经全招了。”汪季铭进来的第一句话就给了于陌新一记绝杀。
他就看着于陌新的眼神从怀疑到不可置信,到恍然大悟,最后怒不可遏。
“你们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一切事情的起因都在他,把方开峻除掉也是他的主意,我,我只是没有反对。”
他下意识扶了扶眼睛,收回的手略微有些颤抖。
“不,他说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才是主谋,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主导的,包括你们把方开峻灭口的原因,也在你。”
汪季铭没有再往下细说,嗯,他也说不出来了,能编的就到这里了,再编,就要露马脚了。
但是,心绪不稳,害怕自己就此被定罪的于陌新无缝衔接了他的话。
“没有,不是我!”
“是丁庆仁,都是他!”
此时的他满脸懊恼,他两手交握,显然陷入了回忆。
十多年前,他和现在的爱人相识相知,爱人家里明面上一碗水端平,甚至更疼爱他爱人一些。
实际上骨子里还是重男轻女的厉害,当然,这是很久以后他才发现的。
爱人的母亲很懂说话的艺术,他们决定结婚的时候,她直接对他们说,他们家不要彩礼,他们做父母的能力有限,没给女儿准备像样的嫁妆,怎么好意思问他要彩礼?
这不是增加小两口以后生活的负担吗?
但她提了个于陌新无法拒绝的条件:“小于啊,我没有什么求的,就是希望女儿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
“我希望她跟你能在自己的房子里结婚,她手上能有一些私房,我这个做妈的没用,给不了她好的生活,她做我女儿的时候,受苦了,我不希望她嫁人后还要受苦。”
这话非常有说服力,把他爱人说得眼泪汪汪,他也感慨未来岳母一片爱女之心。
他工作之后就搬到了华科院的集体宿舍,因为科研有时候会涉及保密问题,这边是不允许家属住过来的。
而分家属楼,他的资历又还不够。
回到家里找父母商量,发现,他的房间早就腾出来给了弟弟。
他提出想要一套婚房,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间,父母家人都很为难。
弟弟主动提出他可以继续睡客厅,把房间还给他。
可是,他知道未来岳母的意思,不想让爱人跟他家人一起住。
他非常能理解,他常常加班,几天才会回一次家,爱人嫁给自己,如果跟父母住一起,就要承担家里大部分的家务。
他把人娶回来不是让她来伺候父母家人的。
僵持了很久,也借了很多钱,他们才在一处大杂院里安了家。
后来他和爱人就努力工作还钱,五年前终于还清了欠款,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家人的生活走向正轨。
没有负担的日子,是那么让人轻松,家里充满了温馨与笑容。
谁知道好景不长,有一天,他下班回家,就看到岳母在家里拉着爱人的手哭,爱人和孩子也在哭。
他心里“突突”了起来,心说,日子好不容易理顺了,可别出什么事情了。
爱人把孩子交给他后,一直沉默着。
岳母看了他们一眼,哭着对于陌新说:“小于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是我这个做妈的没用,女儿出嫁了,还要连累她。”
“妈,你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一家人互相帮助那都是应该的。”
于陌新哄着孩子,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几年,岳母很好,真的很好,每次过来都大包小包的,也很疼爱孩子,有点吃的都记挂着要留给孩子。
但是,她每次来,都会向爱人哭穷,哭自己没用,诉说生活的不如意。
然后,爱人就会把好容易攒起来的一点钱,都塞给岳母。
岳母当然是不要的,她知道女儿女婿还在还钱,生活不容易,怎么会要他们的钱呢?
但是,女儿硬塞给她的,她有什么办法,只能先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