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盈盈。目光和善。
“眼看一年又过去了,十三弟身边从没个亲近的人照顾, 朕总是放心不下, 这不,皇后前些日子给朕举荐了定国公家的四女,不知十三弟可愿接纳?”
定国公是皇后的本家,几代望族, 声名煊赫, 皇后肯从娘家推出人来, 可见是用了心的。
李玥那头不答, 皇后谢氏笑着起身,朝定国公那着席上瞧,唤道:“灵儿,还不出来露个面,让瑞阳王瞧瞧你?”
定国公家的四女名唤谢灵,年方十六,乃是正房嫡出,是个不折不扣的名门淑女。
她走出人群,立在殿中盈盈一福身,身上宝蓝色的宫裙迤逦在地,宛若铺开的莲叶,满头珠玑萦绕,流苏摇曳,衬得她面如皎月,色若明珠。
“臣女谢灵,拜见皇上皇后,拜见瑞阳王殿下。”
嗓音清甜譬若初晨朝露,直流进人的心坎里。
可谢灵的殷勤笑脸,却并未让瑞阳王有所反应,甚至,他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看都未看谢灵一眼。只是懒懒散散地起身,朝着帝后的方向遥遥拜了拜,面无表情道:“多谢皇兄皇嫂厚爱,只是臣弟平日闲散惯了,受不得旁人拘束,就不耽误谢家姑娘了。”
明明是婉拒。
却让人无端听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
说罢,还不等帝后相劝,他已借口请辞而退了。
“臣弟想到府中还有琐事,今日就不陪皇兄皇嫂尽兴了,先行告退。”
瑞阳王就这么眼睁睁在众人面前闲庭散步般步出了大殿。
无一人出言相阻,帝后都拿他没法子,唯有叹气的份。
谢灵面上过不去,青红一片,煞是羞愤,甩了甩袖子回到席间坐下,闷闷不已。
那些平日爱慕瑞阳王的贵女们倒是高兴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席间议论,嘲笑着谢灵方才的“自取其辱”。
“我说瑞阳王那样天潢贵胄,又是神仙般的人物,怎会看上她这样俗不可耐的人,实在是不自量力。”
“是啊是啊,咱们丰神俊貌的瑞阳王殿下,就该独美,供众姐妹观其风采,不该被任何人占了去。”
“是啊,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谁让她谢灵心生贪念,想要独自霸占瑞阳王殿下呢,被殿下当众拂了脸面,实在是她活该。”
卫燕坐在人堆里,听着场上女眷们的窃窃私语,只觉得女人们的非议当真可怕。
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
不知为何,竟有些同情起谢灵来。
她还想到,若是将来,万一有哪个姑娘被瑞阳王惦记上,那不得成全京贵女们的公敌?
想着全京城的贵女们追着一个姑娘声讨的画面。
卫燕心道,那这个姑娘,实在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如此想着,卫燕在心中为那个莫须有的姑娘,深表同情。
除夕一过,很快便到了上元。
上元灯节前夕,二公主长姝在御花园举办了一场茶会,广发请帖,邀了京中诸多贵女前来小聚。
卫燕也在受邀之列。
她本不欲去,但想到长乐也会在场,若是她孤身一人,无人作伴,长姝难免会不会给她使绊子,便应邀去了。
想着若是长姝发难,她也好帮着点长乐,不至于让她吃亏。
可她未想到的是,长姝此番设局,针对的不是长乐,而是她自己。
因为众人齐聚御花园,开始赏花品茗时。
长姝便率先对她发起了难。
把她前不久的和离拿出来说事。
长姝笑吟吟的,却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她朱唇微微勾起,像是不经意间提到,并非是故意。
“听说卫家二姑娘近日和离了,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她的话音落下,所有的目光便都汇聚了过来,
无异于是把卫燕架到了火上去烤。
卫燕知道来者不善,但眼下她并不想否认,便如实道:“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