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瑞阳王会不会是来同侯爷提亲的?◎
陆月的面色变得很差, 被人当众这般诋毁,饶是她心志再坚,亦难从容自处。
见陆月难以招架, 卫燕终于沉不住,上前与之维护。
“宁三小姐, 此处并非你侯府,乃是我们开的场子, 还请你放尊重些。”
言下之意是再不客气的话,就会命人将她轰出去。
看见卫燕, 宁宣突然冷笑一声。愈发猖狂起来,“我当是谁,原是安远侯府的三小姐,如此, 倒也不奇怪了。”
“原先还在想, 到底是哪个没开眼的收了个下堂妇做掌柜,不成想, 却是一丘之貉的缘故。”
宁宣扭头与杨灵对视,俱换上个了然于心的眼神,而后愈发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起来。
“瞧瞧, 都是被夫家所休、无人问津的弃妇, 凑在一处自是投缘,如此,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卫侯家的嫡女卫燕被休弃这桩舆论。
便倏然成风了。
陆月气得发抖, 不为自己, 只为卫燕被她拖累, 受人指点, 让她实在难以忍受。
她站出来对宁宣说道:“你这么说我可以,说卫姑娘可不行,卫姑娘是堂堂正正与江家和得离,如何在你这儿,便成了休弃,你如此造谣中伤,我可到官府告你毁谤。”
“呵。”
此举引得宁宣一阵轻蔑的笑,“想拿官府压我?”
她回首与杨灵交换了个眼神,嚣张道:“尽管告去便是,我说得难道不是实话吗?你二人不管被休被离,皆是无人要的弃妇,如今无人要,往后更无人要,只会是永远没有夫家倚仗的可怜人。”
这世上,难道女子活着就只能倚仗夫家?
卫燕只觉宁宣的可悲。
她刚欲开口反驳。
店门口却突然传来男子朗越的嗓音,清润如珠玉落盘。
“谁说卫家女郎无人要的?”
“本王第一个要。”
众人循声看去,店门口一道身影长身玉立,锦衣玄裳,手持玉扇,气度宛如天上皓月,又似山涧溪泉,引人无限遐思。
他身后跟着数名亲卫,个个器宇轩昂。在众人的瞩目下,他缓缓迈过门槛,闲庭散步般朝众人走来。
不知是谁喊了声,“是瑞阳王殿下!”
一呼百应。
所有的百姓面面相觑,皆跪倒在地叩拜,高声齐呼。
“瑞阳王殿下千岁。”
此一出太超人意料,卫燕亦傻在了原处,要不是陆月和碧草拽她,她亦忘了行礼叩拜。
宁宣更是呆若木鸡,只见瑞阳王径直朝她步来,在她面前站定,轻轻开口,状若不经意地询问。
“方才可是你说卫家姑娘无人要的?”
“我……”
宁宣只觉自己的头脑已经彻底死了,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只瞠着目颔了颔首,旋即又发觉不对,立刻拼命地摇头否定。
李玥轻笑,又面向她身边的杨灵,虽是恬淡温煦的说着,却无形给人一种压迫感。
“来,你站的近,听得最是清楚,把方才她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杨灵吓得快哭了,瑞阳王在朝中的地位仅次圣上,是她们任何一家都惹不起的,不仅如此,即便他此刻面上儒雅,但众人不会忘记,当年明和帝初登大宝,各处不安分的世家,都是被这位年纪轻轻的瑞阳王用雷霆手段连根拔起,其杀伐果决,令闻者心惊。
所就算是二公主、乃至太子爷在场,也得看这位亲王的脸色行事。
可他如何会看上卫燕了?
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何而起?
杨灵支支吾吾舌头都在打结,却也迫于压力不得不吐露:“宁……宁宣姐姐说……卫姑娘……卫姑娘是弃妇,过去没有人要……往后没有人要,永远都会是没有夫家倚仗的……可怜人。”
在威压之下,杨灵选择保全自己,卖了宁宣,一旁的宁宣眼睁睁看着她再次说了一遍她的话,气得眼中都快喷火了。
“啧啧。”瑞阳王摇头,“一句话说错了三处。可见宁北侯家的姑娘,只是空有其表、毫无见地,也不知本王那贤侄口中的京城第一等风采,是从哪儿得出的。”
直接把当朝太子说过的话给驳回了,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圣人和瑞阳王敢如此做了。
宁宣又羞又愤,但更多的是惊吓,整条小腿都在发软,几欲瘫倒在地。
瑞阳王继续说道:“其一、卫姑娘正当和离,有官府文契,何来弃妇之说?其二、你所言无夫家倚仗就是可怜人,真当被天下女子所不耻,卫姑娘自食其力,比你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闺中小姐要光彩得多。”
一番话,掷地有声,更是把宁宣说得无地自容,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额汗沿着面颊滚落。
最后,在众人的静默中。
李玥一字一句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