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江桐一个在亭中。
江桐望着卫燕洒然离去的背影,满目悲怆,一颗心早已是千疮百孔,再没有半分力气。
是啊,就算他卑微到了骨子里,乞求那一分一毫的垂怜,可那又如何呢?
她不要他了,彻彻底底不要他了。
江桐终于明白这一点后,眼眶的酸楚再也支撑不住,淌出一片华泽。
他笑得破碎,目光支离。
蹲下去,在地上一点点拾起那些碎片。
拿在手中一点点拼凑。
他不相信,他不认命。
一定可以拼凑起来,一定可以……
可那些细碎的珠子始终是拼凑不起来了,穿上去又落下来,拼起来又滑下去,始终都如镜花水月,一场空。
“为什么不行了,为什么,为什么……”
江桐心急如焚,死死攥着那簪子,任凭簪子锐利的棱角将他的手掌悉数割破。
鲜血淋漓。
粘稠的血液一点一滴落下,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痛楚,只是拼了命地将那簪子一点点地复原、修好。
最后,当那只簪子勉强拼凑好的时候。
他精疲力竭地笑出声来。
将其小心翼翼地装入锦盒,盖上盖子,收纳到胸口处的衣襟中。
亭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哗然作响,雨幕连天。
江桐跌跌撞撞走进雨幕里,任凭雨水打湿全身。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获得片刻的安宁。
回到侯府。
卫燕径直回了屋。因为藏了心思,一路上都未跟任何人说话。
心细的卫凌察觉出女儿有心事,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让卫峥前去开导开导。
是以卫燕前脚方踏进屋子,卫峥后脚便进来了。
卫燕瞧见他,也不好推他出去,问他:“兄长,有什么事吗?”卫凌道:“见你回来路上神情恍惚,有些担忧,故来看看你。”
卫燕听他如此说,请他进了屋,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如实道:
“我今日遇见江桐了。”
卫峥长眉陡然一拧,“他竟寻到寺里去了?”
说罢,他略带不安的看着卫燕,生怕她再一次为江桐改变心志,好在,卫燕的表现很是平静,只问他:“他早就来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