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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衣:“原来是这样……”

“我家姑娘身在病中,自己也不知为何做出有违常理之事,还请郡主勿怪。姑娘今日回府突发高烧,无法亲自前来,老奴代我家姑娘向郡主与沈少将军赔个不是。”嬷嬷说着弯下身去。

姜稚衣回过神,连忙抬手请起:“既是误会一场,清楚了便好了,不怪罪她,倒是裴姑娘如今这状况,可请医士看过?”

“郡主放心,想来今日闹过一场,姑娘应当也醒神了。”

姜稚衣回想起今日书房里与裴雪青的几番对话。

“可我今日好像对她说了些重话,”姜稚衣看向元策,小声道,“是不是我把人气病了?早知道我光骂你就好了……”

元策:“……”

“郡主不必多虑,这人心里头装着事,久不发泄容易憋出病来,您今日点醒了姑娘,姑娘如此高烧一场,兴许反倒是好事。”

“我知与至亲至爱天人永隔是何打击,她定是实在太不好过才会得这样的病……”姜稚衣出神地碎碎念着,想起什么,问元策,“李军医医术高超,要不请李军医过去看看?”

元策看向嬷嬷。

“多谢郡主美意,此事不宜宣扬开去,便不再请旁的医士了,郡主与沈少将军若能帮我家姑娘保守这个秘密,老奴感激不尽……”

“这说的什么话,不必你说,自然要保密。”姜稚衣想了想,“既然如此,回头你家姑娘若愿意见我,我去拜会她,我与她有些相似经历,兴许可开解开解她。”

“多谢郡主,那老奴这便回去照顾我家姑娘了。”嬷嬷与元策对了个眼色,退了出去。

厢房里只剩两人,姜稚衣细想着裴雪青的经历,也忘了生元策的气,自顾自喃喃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行了,别想了。”元策打断了她。

姜稚衣抬起头来:“你这人怎么如此无情?”

“我无情?”

“这即便只是个故事也叫人触动,何况是发生在你我眼前的事,你怎一点也不在意?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在他亡故之后,仍臆想着与他在一起,得是多深的感情才会如此,这不叫人感怀吗?”

不过谎话一桩,元策正要打消她多余的感想,忽然一顿:“……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臆想着与他在一起?”

“是啊,裴姑娘不就是这样吗?”

裴姑娘是不是这样,他不知道。

但姜姑娘看起来好像很理解这种事。

穆新鸿的声音忽然在耳边重新响起——

郡主与大公子所谓的私情,根本就是郡主伤到脑袋以后产生的臆想!

无论如何,臆想的产生总有个缘由,记忆可以颠倒,但不能凭空冒出来,她心底既然有一个如此详尽的故事……

“你若是喜欢一个人,也会这么臆想?”元策盯住了她。

姜稚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喜欢的人不就在我眼前,虽然今天刚吵了一架……”姜稚衣冷哼了声,“但我用得着臆想吗?”

“那若是你喜欢的人并不喜欢你,甚至另有心悦之人,而他对你的态度十分恶劣,你可会生出臆想?”

“不喜欢我就算了,还有人敢对我态度恶劣?”姜稚衣蹙了蹙眉,“你这假设根本就不成立!”

怎么不成立?兄长从前便是这样对她的。

照兄长真正的性情,也许过去并非刻意得罪她,只是为扮作纨绔,在外行事不得不过分出格。

但姜稚衣并不知情,假若她其实喜欢兄长,臆想出一个——他与她在外故意扮作死对头,实则与她相好的故事做做青天白日梦,岂不合情合理?

且她还不光臆想两人是相好,甚至都臆想到了兄长亲她这一步……

什么仲春二月草长莺飞,什么纸鸢挂在树上,什么一个回头一个低头……简直目不忍视。

“姜稚衣,想得还挺美?”元策眯起眼,抱着臂凉凉看着她,“你的美梦从今天开始,到头了。”

姜稚衣被这阴恻恻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一头雾水了半天,懵懵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元策斜眼睨着她。

她也有如此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日子。当初满嘴叽里咕噜全是他听不懂的话,他无数次想问“你在说什么”的时候, 可曾有人想过他。

姜稚衣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中邪了一般的神色,伸手上前来摸他额头:“你这胡言乱语的, 不会也得病了吧?”

温软的手抚上额头,元策顺着这熨帖的触感闭上眼, 头靠上床柱, 沉出一口气。

他是快病了。

陪自己的“寡嫂”折腾了这么久, 日也操劳夜也操劳, 白天扮演兄长, 夜里被兄长约去梦里谈话。

想把她赶跑, 兄长说长兄如父, 长嫂如母,不要伤害她。

那不赶就不赶吧, 可人非草木,与她朝夕相处之时动了不该动的念头,兄长又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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