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衣小心坐上窗沿,两条腿慢慢悬挂出去,往底下看了眼,一阵眼晕。
这二楼在底下看着只有二楼,到要跳下去的时候怎么就一下变成四楼了?
底下惊蛰在马上找准位置,张开了双臂,眼神示意她放心跳,她一定会接住她。
姜稚衣身子朝外坐在窗沿,悬着一双小蛮靴,深呼吸着压下这一阵心悸。
谷雨瞧着这眼熟至极的一幕,用气声鼓舞她:“郡主,您四个月前可以为沈少将军翻那么高的墙,今日也定能为沈少将军跳这么高的楼!”
“……”
真会说话,这么一说,她可不就来气了吗?
沈元策,你这个混帐,王八蛋!
姜稚衣闭起眼呼吸吐纳,在心里破口大骂着,给自己鼓足了气,直直跃了下去。
人在半空一瞬,漫长得仿佛像过了一生,耳边一刹间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见,姜稚衣强忍着溢到嗓子眼的惊叫,死死闭紧了眼。
下一瞬,感觉自己被惊蛰的臂弯牢牢接住,稳稳落到了马上。
像一朵找到了归依的浮萍,姜稚衣狂跳的心臟回落下去,感激涕零地睁开眼——
对上了一双乌沉沉的眼睛。
“郡主!”与此同时,前一刻,被一匹横空出世的快马挤撞开去的惊蛰大喊。
姜稚衣凝目低下眼,看见自己的处境——
马上坐着元策,而她斜躺在元策怀里。
姜稚衣浑身一颤,脸色下了霜似的白。
元策把人揽紧了些:“怎么试个衣裳还能摔下来,吓着了?”
……吓着她的,是摔下来吗?
姜稚衣止不住颤栗着,僵手僵脚地蜷缩成一团:“你怎么……来了这里……”
“因为听见你骂我了,”元策垂眼看着她,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小祖宗。”
原来当日谢如方带着谢继宁的书信回去的时候, 谢珍珠还颇为惊喜,连忙问道:“爹爹,大哥给我写了些什么啊,怎么这么多。”
“你大哥说的, 这盒子里面的书信都是给你的, 让你自己慢慢看, 其他人的书信在另外的地方。”
谢珍珠有些好奇, 因为谢继宁写信一直都很喜欢一家人的放在一起,谢珍珠还有谢继岩还需要给一家人读信,没想到自家大哥这次给自己单独寄信。
珍珠回到自己的房间, 将匣子打开,只见最上面的书信封面上就是自己的名字:“珍珠亲启,”
打开一看, 只见上面出现的是自家哥哥独特的笔迹:“珍珠,我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 心情很复杂,在我的心目中, 你还是那个缠着我买花灯的小女孩。”
“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你长大了……我知道你看到这这里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我的心情也很复杂, 应文是什么时候动的心, 我不知道, 如果他在我的面前, 我一定会揍他一顿,理由是你还这么小。”
谢珍珠心情很慌乱,这感觉对她而言, 太过陌生,几人打小一起长大,谢珍珠都将刘嘉盈当着自己的好姐妹,应文和应武当做自己的大哥哥一样。
缓和了好一会儿之后,谢珍珠又拿起书信看了起来:“我们一起长大,年少慕艾,是人之常情,至于其他的,我交给你选择,若是你对应文有意,就将这书信交给爹娘,说明此事。”
“若是,若是你对应文无意,就将下面两封信交给师父,一封给他,一封给应文。我知道当你知道这事情的时候,心很慌乱,那就先睡一觉,等睡醒之后,在慢慢的想这件事,一切都要问问你自己,问问你自己的心,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应该交给你自己来决定这件事。”
谢珍珠心慌意乱的想找找人说说,但是又知道这事情不好多说,而且和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嘉盈是应文的妹妹,不好和她说,其他的人也不能说,就是堂妹谢竹谢兰,谢珍珠也时不时的感觉自己的想法和她们不一样。
这个时候,谢珍珠无比的想念自家大哥,只能听自家大哥的,将书信放下,然后睡一觉之后,再仔细的思考这件事。
第二天,谢如方去给刘家送谢继宁安排带回来的节礼,谢珍珠也跟着同行,谢如方对这事情见怪不怪,谢珍珠去县城都是习惯了的。
一路上谢如方和谢珍珠聊天,那里知道谢珍珠内心的纠结,倒是谢珍珠的丫鬟春兰隐隐约约的知道自家姑娘有心事,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心事而已。
凤凰山刘家庄子里面,一听到下人传来的谢如方带着谢珍珠来家里,应文赶紧上前来。
静安看着一向稳重的孙子这么着急,心里忽然很紧张,当见到目光躲闪的又努力看向自己的谢珍珠的时候,静安心一下沉到底。
静安历经世事,自然知道,谢珍珠不是心生动念,只是愧疚,和茫然。
果然,将依依不舍的孙子打发之后,谢珍珠鼓起勇气将书信递给静安,然后喃喃的说道:“师母,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我把应文当哥哥看,不是,应该说是当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