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象力还真是越来越丰富了,最近又看了多少新话本?”沈映宵以比杀鸡褪毛还要利落的手法,三下五除二地给自己褪去衣物,露出胸腹要害。
他取过一只银毫符笔,一边调试,一边友善地同剑灵闲聊:“说起来,前几日,我在侧院那水缸里面找到了一沓尚未拆封的全新话本,也不知是谁丢在那的。正好洞府太冷,拿来当柴烧,想必能增添一丝温度。”
剑灵:“!!”
它深吸一口气,聚出实体,上前按住本体的肩膀。然后一脸决然地闭了闭眼:“我帮你按住他,想做什么就快些动手。作为报酬,那些话本……”
沈映宵:“……?”
你们剑灵完全没有节操的吗。
本体被锁链铐得动都动不了,哪需要它多此一举。沈映宵挥挥手,赶走剑灵:“拿开你的爪子,别给我添乱就行了。”
……
封印魔种的那一部功法,给出了详细的步骤,写出了事中事后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却唯独没写封印的过程究竟疼不疼。
沈映宵犹豫许久,最终把止痛药收回,没给本体使用。那药药效太短,一会儿忙起来还不知需要多久,他哪有空一直给本体补药。
反正本体现在并无神志,疼也疼不到他身上,于是沈映宵只是找了些柔软的东西垫在本体唇齿之间,防止他咬伤自己。
然后便甩了甩那根银毫符笔,准备开画。
他打开符笔的后盖,灌入一些事先兑好的灵药,观察片刻,第一笔落在了丹田。
柔软的毛刷扫过皮肤,留下一抹淡银痕迹。
只是极轻极软的一笔,谁知只这一下,元婴中沉睡的魔种竟像是遇到了天敌,轰然挣扎起来。
本体忽然咳了一声,血迹沿着唇角溢出。沈映宵按住他本能挣动的腰身,心中微沉:本体元婴周围的经脉,竟已被冲断了几根。”
……不过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断掉经脉了,上次甚至是他自己动的手。区区几条经脉,没什么可慌的。
沈映宵稳住心神,挪动手臂,若无其事地继续画了下去。
这一笔并未间断,也不能间断,沈映宵一气呵成,沿着早已记熟的路线下笔。那些银色线条在腰腹和身侧迅速穿梭,逐渐连缀成一片令人目眩的阵纹。
这术法似乎不算太痛。本体的反应和前几次不同,只是轻微地蹙着眉,刚才经脉断裂的剧痛,也在随着阵纹落下,渐渐缓解。
见他不再挣扎,沈映宵这才放了心,他空着的手在试药台上一点,那些束着本体的锁链便同时松开。沈映宵迅速本体翻了个面,手中银毫沿着腰侧划到后背,而后渐渐往上。
复杂的银线很快从腰际蔓延至肩侧,又拉到下颚,将所有要害和主要经脉一一包裹,最终一笔落下,回到丹田。
银色的阵纹头尾相接,随着沈映宵灌入灵力,泛起一片细碎荧光。
“好像是成了。”沈映宵收笔,对照着轮回司给出的例样,“我还以为得来回试上许多次,没想到我还挺有画画的天赋。”
剑灵飘过来,看着本体满身的银纹。这颜色的确靓丽,阵纹也的确透着一种古朴且神秘的气息,但是……
“只有身上还好,现在连脸上都画了,这还怎么出去见人。大家一看就能知道你出了状况。”剑灵对本体的处境深表担忧,“难道以后本体也要一直戴着面具?”
不过很快,事实便证明它想多了。
沈映宵比它还爱面子,怎么会真的让本体时刻顶着一张被涂鸦过的脸。哪怕画得再好看也不行。
在剑灵的注视下,那些银亮的阵纹缓缓变淡,沉入体内,隐没在表层之下。
沈映宵的阵法实践能力一般,理论知识却学得还算不错:“为了避免敌人破坏阵法,刻下阵纹时,布阵者通常会加入隐藏阵纹的要素,这个也是一样——只要灵力和魔种没有暴动,它便会一直隐没在表皮之下。”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总得来说,这次封印的顺利程度出乎他的预料。
然而人不能高兴的太早。
糟蹋完本体,惯例收拾善后的时候,沈映宵取下本体垫口的东西,又清理了口中咳出的血迹。
这时,目光无意间一扫,他忽然怔住。
沈映宵本已站直了,此时又重新俯下身,捏开本体的嘴看了看。就见舌头上竟然多了几道复杂交错的银色阵纹,阵法被红色的舌尖一衬,极为显眼。
“轮回司给的阵纹也太偷懒了,居然不把舌头一并算作体表。虽然头部的阵法的确比别处复杂,多加入一点都会难度飙升……但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沈映宵蹙眉想了想,渐渐又是乐观的心态占了上风:“罢了,我平时又不张嘴大笑,更不大声闲聊,谁会闲得没事跑来看我的舌头。”
剑灵想起以前的血泪经历,忍不住开口:“这话还是少说为妙。”
然而它每天都有无数个建议,沈映宵于是熟练地敷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