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徒弟这不慢但也绝不算快的修为进境,凌尘着实不知是该忧心,还是该松一口气。
……
沈映宵正在想事情,忽然莫名其妙地被摸了摸脑袋。
他一怔,仰头去看凌尘,凌尘却在看他身下的阵法。
沈映宵便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了两眼,忽然想起正事:今天的要紧事是帮师尊规避小黑屋,他居然险些忘掉。
这事可不能耽搁。
沈映宵试探着问:“师尊,这座困住我的阵法,该如何破解?”
凌尘坐在他旁边,伸手点了点太极图上那一处黑底衬出的白痕:“这是阵心。”
任何阵法都有阵心,这里是根基,亦是薄弱之处。
沈映宵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抹让他印象深刻的瑕疵,居然是明晃晃摆出来的破阵关键。
说起来……
沈映宵蹙眉看着那一抹白痕,暗自对剑灵道:“我隐约记得它以前是一抹微弯的刻痕,像不小心划出来的。可现在再看,这痕迹怎的胖了许多。”竟已经隐隐是半月的形状了。
剑灵无奈:“别问我,我没印象了——你总是偷懒躺在石台上,衣摆正好盖在那里,我即便想看也看不到什么。”
沈映宵:“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干嘛甩锅。”
……养伤的事,能叫偷懒么?就连戚怀风那个卷王都让他坐不住就躺下,可见躺着才更正常。
凌尘听不到这一人一剑的交流,兀自继续道:“你身上的石链与地面浑然一体,没有丝毫接缝,是这阵法的一部分。因此只要阵法还在运转,石铐便无法解开,需得等满月形状时破阵——应该快了。”
沈映宵想了想:“这个阵法莫非必须从这处白痕处破解?师尊教教我步骤,我自己解。”
凌尘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这次我来。”
剑灵憋笑:“他是觉得教了你你也听不懂。”
沈映宵:“……”
很没面子。
但还是要坚持:“我都已经是元婴期的修士了,理应独当一面,否则若再有下次,总不能次次都等师尊来救——真的没有办法从内打破它?若困在这里的是师尊,师尊会如何应对?”
凌尘总觉得徒弟语气中藏着一丝焦急,他忽然想到什么,眼底微沉:“还有下次?有人经常关你?”
沈映宵:“……”
不要转移话题,现在我们是在说你的事。你赶紧代入一下这个困境,提前想想办法。
——他本想像这样斥责,可是不敢。
于是只能继续曲线救国:“没人抓我,我只是居安思危,不想事事都给师尊添麻烦。”
凌尘见他语气坦然,便也没再多想,只当这徒弟是倔劲又上来了。
但既然他问,只能尽力解答。
凌尘沿着沈映宵颈上的石环,摸到那根连接着黑白鱼的石链,仔细感受了一番:“从外易破,从内却难。这石台上两种灵力阴阳调和,你也是当中用来平衡的一部分,你如今身上灵力滞涩,其实不仅是因为锁灵绳,也同这道阵法有关。”
他又想了想:“人在阵中,即便想要破困,灵力也只能在这一方境界当中流转。你看——”
他握住石链,忽然将一股灵力注入进去。
这石链材质虽比较特殊,但毕竟也只是石头,并不坚韧。
凌尘的灵力立刻超过了它们的承受界限。可在石链被涨破之前,沈映宵身下的太极图忽然旋转起来,越转越快,眨眼间化作一派蒙蒙深灰,将凌尘注入的灵力悉数吸走。下一瞬,力道反哺,石链上倏地附着了一层淡淡荧光。
沈映宵立刻发现石锁变得沉重起来,若非凌尘及时伸手托住,他恐怕真的会被颈上石环压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他脸色有些发白:“怎么会这样。”
凌尘:“石台中的阵法与石室相连,石室中的阵法又与长廊墙壁上的阵法相关。即便走出长廊,更深处恐怕还有其他机关——别说是你,即便是合体期的修士,一旦被困其中,也极难挣脱,只能趁人在阵外时多加留意,不中圈套。”
停顿片刻,他看向沈映宵:“这阵法十分古老,原本的用处应该是关押妖兽。是谁把你关在这的?”
沈映宵抿了抿唇,面露难色,像是不想告密。
凌尘见他这样,又看着这满室不加遮掩的痕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你师弟?”
沈映宵迟疑点头。
背后说师弟的坏话不好,但这可是师尊自己猜出来的。既然如此,呵,那就别怪他心狠嘴辣了。
忍了好久,沈映宵终于能开始告状,他立刻决定把能告的人全都告了:“前不久,宗主忽然来找我,他将我关在密室,好像想带我去某个地方。”
凌尘听他提起宗主,脸色微变。
沈映宵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继续道:“师弟察觉了宗主的动向,竟幻化成我的模样,冒充我被宗主带走。他担心我扰乱他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