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没看到这微小的变化, 他把本体往怀里一拉, 手中符阵绽开。两人身边竖起一道冰墙,毒针和攻击叮当敲在上面,又悉数被融化的水卷着落在地上。
挡过那一波突如其来的毒针, 沈映宵飘身一退,两柄利刃笃的贯穿他刚才的座位。
……攻击怎么都往他这跑。
沈映宵默了默, 散开周身威压, 合体期的灵力怒涛般扫过, 如同侵入水面的海潮。其他客人们动作一僵,头脑清醒了些,再动手时,便默契地避开了他这一边。
直到这时,魔尊才悠悠开口:“极乐楼里的规矩,先前那枚血色小令只是入楼凭证,若想拿到拍卖资格,还需要付上一条人命——等死掉的客人过半了,便是赏花会正式开始的时候。”
剑灵被这破规矩震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魔尊笑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没人引荐的,通常一个照面就死了,听说极乐楼靠这样弄死过不少想来侦查的探子。”
说着他看向沈映宵,又看了一眼他怀里的本体:“所以老手进来时,便会带足人手,要么用来保护自己,要么杀掉换取竞标资格——若是想把你那贵重的师弟买到手,手上不沾血可是办不到的。”
沈映宵抬头扫了一眼,从其他人的举动中,发现规则的确是这样。
他叹了一口气,望向附近一个修士:“对不住了,你我今日有缘。”
那人衣袖沾血,刚刚砍掉了自家两个随从的脑袋。本以为再杀一个死士便能结束这场筛选,没想到一眨眼自己竟被人盯上。
猝然同沈映宵对上视线,想起这个银面人的修为,修士毛骨悚然,飞身便退。
然而没等他飞出多远,沈映宵手指在椅背上随意一敲。那修士身后的地板突然翻起,重重平拍在他背上,伴随着一声惨叫,将人打飞回来。
修士飞在半空,眼中倒映着越来越近的银面人,他手指颤栗,被濒临死亡的危机感笼罩。
下一瞬,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引动机关,想朝沈映宵射出暗藏的蛰针,拼死一搏。
然而毒针尚未出口,便先被灵力一压,长针反向嵌入喉咙,毒素眨眼蔓延开。他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皮肤发青,瞬间失去了气息。
尸身噗通落地,摔在沈映宵脚下,溢出的血蔓延向他鞋底。
客人们扭头望着这一幕,大厅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沈映宵对一众注视视若无物。他手指虚虚一划,随意在地板上隔开一道无形屏障,拦住了即将染脏自己长靴的血。
然后他才抬起头,隔着屏障问台上的马面管事:“若还有什么别的规矩,劳驾提前说与我听听。”
马面管事忙道:“结束了,这便可以了。”
沈映宵看着他陪笑的模样,不由有些新鲜。
分身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见的最多的除了本体,便是凌尘和戚怀风。这两人没有一个被他的威严所摄,反倒一个用灵力把他推来按去,另一个见面就要提剑砍他。
……如今同别人接触,感受着周围畏惧的眼神,沈映宵才清晰地意识到合体期对大多数修士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们大概只是面上客气,心里还不一定怎么想的。”沈映宵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大意,“比如刚才的乱战,居然有人主动出手袭击我,还不止一个。也不知究竟是谁如此没有眼力。”
剑灵也很新奇:“难得见你不挨打。原来以前不是你太弱,是你周围的人比较强。”
沈映宵:“?”你以前就是这么想我的?
这时,马面管事忽然拍了拍手。
沈映宵耳尖一动,循声低下头,看到自己面前的地砖嘎啦翻转。倒在那里的尸体落进地下,不知被送去了哪。
与此同时,一枚样式别致的令牌在翻转中浮出,落入沈映宵手中。
其他尸体那里也都是同样的景象。
没拿到令牌的几人脸色难看,被马面管事请了出去。
“折腾完这一通,又被极乐楼吞了一半修士。虽说来这里找炉鼎的人,大多修为平平,但极乐楼的效率却比先前的上古宗门更高。”沈映宵忽然想到什么,问两个魂体,“这里莫非也有那种巨手巨足和灵池?”
剑灵有些期待:“那就得混进后院看看了。”
魔尊看了一眼本体:“这里的两个管事,方才都在盯着你的本体,可见这栋楼对仙灵之体很感兴趣——你找个办法把本体送进去,分身自然也能混进楼里。”
沈映宵也有这个打算,不过倒是不必急于一时:“先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
……
投完票,八位花魁被运走了。若想买下他们,得等到几日后的万花宴。
沈映宵看着那只远去的金笼,心情倒是还算平静:既然已经决定让本体混进楼里。顺利的话两人今晚就能碰面,万花宴在什么时候,反倒无所谓了。
花魁们离开之后,便进入了正常的拍卖,留下的花伶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