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见了,我便沿着那条路进了城。这城有些古怪,我原本打算去城主府看看,谁知到了门口,那城主忽然……”
他蹙了蹙眉,没有说完。
但沈映宵听懂了。
——说书人居然没骗他。凌尘真的出现在了城主府,也真的被城主盯上、砸了花球想要拉去结婚,只是看这架势,城主没能成功。
所以……莫非那说书人只当他是个误入此地的旅人,想跟他分享八卦,没有旁的意思?
凌尘想起这件被抢亲的荒唐事,叹了一口气:“我借机进了府,本想劫持城主细问,但他不知去了哪,我便也趁乱走了。离府之后听到城中闲言,我才发现没了我,大婚也并未取消。”
凌尘就想起了进城路上看到的那一台喜轿。
这事说实话跟他没什么关系。但偏偏他去结亲,那喜轿里的人就能逃过一劫,他走了,那人反倒又得被拉去结亲。
总归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扯上了几分关联,凌尘就干脆又回去了。他原本打着能救就救,救不了就走的主意,谁知道等找到了地方,却发现屋里已经有了一道人影——银面人也来了。
沈映宵听了半晌,听出一个主旨:“所以我失踪以后,你压根没想过找我。”
话音刚落,发现这话有些奇怪,他又笑着找补:“你这试药人当的可不合格。”
凌尘的确没着急找他,他实话实说道:“我进城后遇到过几个刚来的人,知道让你消失的只是传送阵法。而你的遁术天下无双,那些侍卫身手又不甚灵便,你就算灵力有异也不会被抓,所以我便没去寻找。”
……再说天底下哪有人质上赶着找绑匪的道理。
沈映宵听不到他心里的话,只听到了那句“天下无双”,耳尖微动,哼了一声:虽然这“遁术”是假的,不过如今挨了夸,他心里倒是勉强舒服了一点。
他挥挥折扇,若无其事道:“还有呢?”
没听够,再多夸几句。
“还有?”凌尘顺着他的话一想, 还真的想起一件事,“还有……你为何会去城主府?”
沈映宵:“……”
……让你夸人,谁让你找话题了!
他眼角跳了跳, 不想说话。
就在这时, 窗边传来扑愣愣一阵声响。
沈映宵和凌尘同时回头, 看到一只巴掌大的鸟从窗缝间挤过来,飞落在梅文鹤身上。
——竟是那一只迷你仙鹤。
沈映宵忽然明白过来, 打量着它:“先前在城主府,是你在给我引路?”
那仙鹤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想搭理,脑袋拱了拱梅文鹤的袖口, 径自钻了进去, 身影很快消失。
沈映宵:……这鸟还是一贯的没有礼貌。
但他总不好跟一只小鸟计较, 只好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不能继续留在这了,带上你徒弟先去城外——如果这里的情况真与凡人城镇相近, 那城主被人劫了亲,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
三人悄然出了城。原本想先把梅文鹤送到外面, 可进了树林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出路。
他们只好又暂且退回, 去了沈映宵先前所在的那一间破庙。
没多久, 城里士兵便多了起来, 挨家挨户搜人, 很有一副搜寻通缉犯的模样。
沈映宵收回那一只孤零零飘出去打探消息的药蝶,随口对凌尘道:“你们师徒还挺受城主喜欢,他竟派了这么多人寻找。”
凌尘听到这话, 目光落在他身上。对面的丹修已经脱了黑漆漆的夜行服,此时一身晃眼的银白仙衣, 他道:“城主若看到你, 想来也会爱不释手。”
“……”沈映宵一噎:师尊居然学会顶嘴了!?
而且这阴阳怪气的语调, 听着怪耳熟的……都怪那个欠揍的师弟,自己不好好说话,还把师尊带坏了。
不过这样的凌尘倒是十分新鲜,沈映宵翻来覆去地回想了一会儿,才勉强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正事上。
——这座“金盆洗手城”里,八成也藏着一颗魔种,可是应该从哪把它找出来?
“我记得青竹镇中的那一颗魔种,能随时附进傀儡当中。是师尊将一城的傀儡全部打散,它才逃无可逃,最终被抓。”沈映宵跟剑灵嘀咕着,“可是师尊现在修为受限,而且城中还有许多活人,这法子没法照搬。”
顿了顿,他道:“要不赌一把,先去把城主砍了?——‘城主’这位置一听就很招摇,魔种没准会附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剑灵:“……你是真觉得这法子有用,还是在因为城主想掳你师尊的事公报私仇?”
沈映宵擦剑的手一僵。
剑灵抬起手,比划了一片人海:“如果你想刺杀城主,然后被附在别人体内的魔种派士兵满城追杀,那你可以试试。”
沈映宵想起满城密密麻麻的傀儡,又想起自己现在连御剑都费劲,沉默了一下。
片刻后,他划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