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就感觉伤口边沿被人按了按——梅文鹤刚醒就凑过来日行一善:“怎么出去一趟伤成这样, 我帮你看看。”
比起先前的戒备,此时这师弟声音温和了许多。
“……”沈映宵想起他那奇怪的小爱好, 往后缩了缩,“不用, 已经上过药了。”
梅文鹤见他不愿意, 磨磨唧唧地收回了手。
但很快他又轻轻“咦?”了一声, 再度来了兴致:“你的眼睛看不见?这可是大事, 我帮你看看。”
下一瞬, 沈映宵就感觉微凉的手指按上他眼睛,轻轻把眼皮扳开。他抬手去拦,梅文鹤却一把抓住他手腕, 膝盖将他另一只手压住。
沈映宵:“?”
本体就算了,怎么连分身也逃不了被这个奇怪医生看诊的命运。
他挣了一下居然没挣开, 想再动又怕被戳到眼睛。恰好听到一串脚步声走近, 他扬声道:“把你这烦人的徒弟领走!”
凌尘看着面前的一幕, 一时无言。若再往前两天,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二徒弟居然能把银面人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了。
而如今……
果真是时间久了,万事皆有可能。
凌尘想了想,觉得梅文鹤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于是劝道:“他是医修。”
言外之意是让他看看也无妨。
“……”
沈映宵忽然泄了力。
师尊拉架居然不向着他了。
剑灵:“……”你也知道你师尊总拉偏架啊。
梅文鹤有师尊撑腰,开开心心地给这个突然出现的病患诊治了一番。
凌尘在旁边看着,想起什么:“这几间屋子里都没有铜盆。”
沈映宵一怔:“没有?”
凌尘点头:“这是我们今日在崖边发现的道观。有些散修修建住处时,喜欢傍景而建,位置隐蔽。或许那个放金盆的人漏过了这里。”
这座破城无论哪里都让人无法安心,不过没有金盆的房间似乎更好,沈映宵点了点头:“今晚就在这歇下吧。”
……
不得不说梅文鹤剑术水了点,医术却的确有两把刷子。
等他终于撤手时,沈映宵的视线依旧模糊,但已经从半米开外人畜不分,变成了能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
他进了其中一间屋子,另外两人也要跟进来。沈映宵拦住:“我今晚要用秘法疗伤,单独一间。”
“秘法?”梅文鹤看了他一眼,“你也有医修的传承?”
事关隐秘,这次凌尘拦住了他,没让他多问。
屋里光线昏暗,凌尘引着眼睛不便的丹修坐到榻上,然后仔细检查了一下屋子。
没发现什么机关,他道:“有事出声,我们就在隔壁。”
沈映宵点了点头,凌尘便带着梅文鹤走了。
这里的房间隔音不怎么好,沈映宵摸索着躺下,渐渐听到了隔壁的交谈声,和谐安宁,和这边的幽寂截然不同。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魔尊也飘到榻上,毫不见外地在他旁边躺下:“你这醋坊还真是不挑地方,随时随地都在开张。”
沈映宵枕着胳膊,动都懒得动:“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满脑子情情爱爱?我是在想别的。”
魔尊一怔,围着他转了半圈,一双狐狸眼兴味盎然:“真是有趣,你是在自卑?——是觉得比不过隔壁那个小崽子,还是比不过以前的你自己?”
沈映宵握住剑柄,想把这烦人的东西切成几块踢进床底,可想起凌尘对拔剑声极为敏感,他又默默忍下。
但自己不动手,不代表不能动手。
沈映宵对剑灵发出暗示:“太吵了。”
剑灵:“……”混账魔尊,天天给它增加工作量。
它熟练地一拳过去。
魔尊匆匆躲开,对沈映宵道:“好好一把漂亮优雅的剑,让你养成了什么模样!”
剑灵小脸一红,攻势暂缓。
沈映宵:“他骂你现在既不漂亮也不优雅。”
剑灵回过味来,眼露凶光。
魔尊:“别听他挑拨离间……!!”
沈映宵翻了个身,不再理会旁边的混战,只舒坦地听着彭彭的动静。这拍球一样的声音,听久了还挺解压。
……
单独一间屋子,当然是为了进本命洞府修好分身。
到了半夜,夜深人静,沈映宵回了洞府,把本体抱到旁边,自己躺上了炼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