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有点含混,音节之间黏黏糊糊地连在一起。我后知后觉地闻到了有些冲鼻的酒味。
他这是喝了多少?也不怕明早起来头疼。那帮人也真是,今天他是寿星,这么灌他像什么话。
不过也难得见他这副喝醉的迷糊样子不管了,先逗一逗。
“我怎么在这?”我很苦恼地问他,“我不知道啊。”
他迷迷瞪瞪地望着我,抬手捏了捏我的脸。
真是胆大包天!酷哥的脸也是随便能摸的吗?
我冷酷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很失望似的抿了下嘴唇,问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做梦吗?”
“你做梦会梦到我吗?”我冷酷地说,“才不会,你都不想我,消息都不给我发一条,我要是不来看你,我们都快两年见不上面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套话的好机会。
“你是不是交到别的好朋友了?嗯?”我捏了捏他的手腕,“都不关心一下我在外面吃得好不好了都关心谁去了?也让我认识一下?”
他望着我眨了眨眼睛,像是确认了什么,神情柔软下来,跟我解释:“没有别人我也很想你。”
我克制住自己没有得意地笑出声,准备趁着气氛刚好,把我前阵子特意去拍卖会给他拍的礼物拿出来。
手刚刚伸进外套口袋,傅廷钧又开始摸我的脸。
行吧,他都说想我了,我让让他。
不料我这一让,就是一个被敌退三千里。
他捧起我的脸,亲了上来。
他的嘴好软,尝起来有点威士忌的味道等一下,谁在亲我?!
首先,我并没有很害羞。
只是亲个嘴而已,这又不是我的初吻,以我和傅二的关系,亲个嘴也没什么。
其次,我也没有很慌张。
我只是很冷静地楞了几秒,也可能是几十秒,无所谓了,就把傅廷钧推开了。
就是推的时候力气用得好像有点大了,一不小心把傅二推门上了,幸好我提前把手垫在了他脑袋后面。
我很冷静地问他:“你这……呃……那个,你认得我是谁吗?”
“……贺承。”傅廷钧被我一推,好像清醒了不少,眼神明显比之前聚焦了。他在原地呆愣片刻,垂下眼睛,“……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要不是我离得够近,差点听漏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动作有点粗暴,鼻尖都揉红了:“……你不是说你最近在准备论文忙得很吗,怎么突然回国了?”
这家伙想把刚刚那事翻篇。我意识到。这怎么能行?亲了我就想当没事一样混过去都不解释一下?话说这家伙什么意思,难道他经常梦到我吗?
傅廷钧偏着头,我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得能让我看清他发抖的眼睫毛。
还怪长的。
算了。我说服自己。亲就亲了也没掉块肉,今天可是他的生日。
“你的生日特别重要我推了好多屁事回来看你——是不是想听这个?一把年纪了还老爱听人哄着,除了我谁还惯着你。”
我跟往常一样回答他,以为他会回我一句“到底是谁需要人惯着?”,这样我就可以顺其自然地跟他拌嘴,就像我们还在一起读书的时候那样。
可惜傅廷钧今晚就没按着我的想法行动过。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然后深深地望了我一样,眼神复杂得我想当场做一篇理解,接着复杂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谢谢你来给我过生日。”他说。
我预感他下面要说的话我不会想听。
“你跟我说什么谢谢?”我试图挽回局势,“这么客气还有没有把我当兄弟了?”
“贺承,我不想跟你当兄弟。”傅廷钧说,“我喜欢你。”
“跟我表完白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包间里,哪有你这样的?”我越说越委屈,挑了一个离傅廷钧最远的单人沙发坐下,“我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来给你过生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傅廷钧看着我轻微地蹙了蹙眉,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心疼了。
这才对。我稍微被哄好了一点。
“昨天我”他起了个话头,似乎想解释,说了几个字又停了,拿起面前果盘里的橘子剥好撕掉橘络递给我。
啧,坐得太远了。我为了吃他剥好的果,只好站起来调整了一下位置,坐到了他旁边。
“我以为你接下来不想看到我了。”
可能是我吃得有点太快,毕竟我还没吃晚饭,他唇角翘了翘,接着说:“我知道这样处理会让你伤心我不想让你难过,所以才拖了这么久。”
他顿了一下,有点自嘲地笑笑,“没想到一见到你就抱歉,我没忍住。”
傅廷钧脾气算不上好,只能说不比我差,中学的时候当着全班的面收拾了班上一个搞校园霸凌搞到他面前的傻逼的时候也面无表情,好像只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