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五金店,大工厂,餐饮店
直到他遇见了刘姐——刘丽芸,开始了他相对稳定的保险人员的工作。
因为长得清秀,面相亲和,加上年纪轻,池晓洲博得了许多客户的信任。
就这样艰辛地支撑他和他弟两个人的家,池云尽一路来到高三。
就在池晓洲觉得生活趋于平稳安定时,见客户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以前同一个学校的唐铭昊。
生活给了他一点甜头,紧接着又一巴掌扇得他倒地不起。
本来以他弟优异的成绩应该去外地的一所名声极好的大学读的,可就在填志愿的前一天,唐铭昊给他注射的药物突然起效,叫他弟如今也知道他那狼狈的模样,最后选择留在本地上大学。
池晓洲自嘲一笑,从手边的抽屉拿出一根铁丝,熟练地把门撬开,往外走了出去。
正是上班高峰期,路上的人皆是形色匆匆,一会儿瞻望前路,一会儿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敲打。
无人理会他们中间混入了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他一会儿抬头瞥一眼晴空,一会儿环顾路边长得极粗的老树。
池晓洲漫无目的地走到大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开门坐了进去。
司机是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肩膀上几道醒目的刺青,耳钉、唇钉、鼻钉一样不落,年纪看起来到是和池晓洲差不多。
他赞道:“你这人胆子还挺大的。”
池晓洲回过神来,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我吗?”
“嗯,别人看到我这样,屁股都没坐热就下车了。对了,你去哪?”
“西海岸。”
池晓洲想:这不是胆子大,是觉得无所谓了。
平心而论,他还挺羡慕这位司机小伙的——随心所欲的,这个对他来说极度陌生的词语。
池晓洲偏头看着外面发呆,街上的人影树影迅速地向后退去。
红灯亮起,车很稳地停下,外面是一个湖,工作日几乎没什么人来,显得空旷寂静。
池晓洲眼睛突然轻微瞪大。
他看到湖边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隔着一臂的距离正交谈这什么。
而这个男人的身影,与他而言熟悉不已,他绝对不会认错。
那是他亲弟弟。
池晓洲猛地收回视线,仿佛被什么烫到了,心里说不上的酸涩和苦痛。
他早就知道他弟有多好,待人有礼,常把骄阳似的笑容挂在脸上,照耀进他人的心里,让人不自觉生出向往之心。
他弟本来就应该这般受欢迎,理所应当,无可厚非。
可昨晚那样,难道只是单纯同情他这个堕落的哥哥吗?
“诶哥们,怎么脸色这么差?你晕车吗?我这备着晕车药。”
池晓洲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不用了,不是晕车,谢谢你。”
“别客气。不过哥们,我看你有点眼熟啊,你以前是不是茵城一中的?”
池晓洲高一和高二都是在茵城一中上的学,可因为唐铭昊,那段日子对他来说比待在地狱还煎熬。
池晓洲轻轻摇头:“你可能认错人了。”
黄毛小伙耸耸肩:“应该是我认错了吧,不好意思啊哥们。”
“没事。”
“”
从市中心来到市郊地段,鸣笛声渐渐变淡,只余脚下引擎轰鸣的声音,和从窗缝中呼啸而来的风,池晓洲甚至能嗅到风里浅浅的腥味。
路的右边是蔚蓝的海,晴空暖阳下,波光粼粼,一闪一闪的,晃了路过之人的眼,却照不亮迷途之人的前路。
“就在前面的路口下车吧,麻烦你了。”池晓洲久久地望着海对黄毛男人说。
“诶,好。”
前面的男人时不时瞥一眼头顶的镜子,眉头微微皱起,抿了抿嘴,犹豫几秒还是问出心中所想。
“哥们,虽然我不该多嘴,但能问一下你去海边大概是做什么事吗?你的状态看起来实在太不对劲了,如果冒犯到你当我没问,不好意思哈。”
池晓洲也皱起了眉。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连旁人都一眼看出。
他呼出一口气,撑起一个笑,故作轻松道:“没事,和多年没见的朋友约好了在那里谈话,有点紧张而已。”
黄毛男人这才放下心来,点了好几下头:“很久没见紧张正常,放轻松,可能你们聊起来就马上回到以前相处的那种状态了。”
池晓洲这次是真的很轻笑地了一下:“你说得对。”
嘭。
车门被关上,池晓洲道谢挥别了黄毛男人后,不作停留地向海边走去。
沙滩很小,甚至半个都被建筑垃圾占据。
没人管的海滩,只有一块生锈的警示牌孤零零地立在角落。
池晓洲本想把鞋子脱掉。
脱到一半,又重新穿上。
就当他失踪了吧,别麻烦人家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