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寒毒以来,身形消瘦许多。
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扒了白夫人的衣裙换上,竟然刚好……除了胸口有点塌陷以外。
傅云京坐下来,照着白夫人的面貌给自己易容,就连手指和脚趾也不放过。
江湖中的易容术有许多种,移形换骨是最高级的,烨影模仿晋王便是此类。其次是人皮术,只要做好遮掩,常人难以发现。最次的是修容,一般只有戏子唱戏时用到,也是最容易被揭穿的。
傅云京用的人皮术。
这些伎俩他原本也是不会的,毕竟鹤野楼教的都是正派功夫。这些知识和手艺还是他追随晋王后,从影首处学会的。每次出门为晋王做事时,他都会随身携带着一些,而今正派上用场。
等傅云京做好后,他已经与白夫人一般无二了,甚至连耳洞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白荞苼……”傅云京低低念道,出口的竟然是女子音。
这是他在影首那里学到的第二种技能,常用于不适合本体出面的场合,在借刀杀人、误导敌人时惯有奇效。
他又说了好几句,直到和白夫人的嗓音接近,才停下。而后,他又顺着衣裙上的划痕在自己身上割了几剑,确保模仿逼真。最后,他又清点了一番白夫人的私人物品,割下白夫人的耳朵加以修饰,并用红线串了起来。
临走时,傅云京放了一把火,将自己的红衣与白夫人的尸体烧成了灰。
靖州,金收镇,托兰寺。
眼瞎的纪王迫不及待得来到了军营。
他看不见,刘承烽忙上前搀扶着父亲,来到营帐中。
“父王,刘承烨在此。”刘承烽道。
只见营帐里,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被铁链贯穿了肩胛骨和锁骨,吊在空中。
铁链的头部像是弯曲的钩子,从男人锁骨处钉入,从肩胛骨突出,尾端弯曲的弧度保证男人无法轻易挣脱。锁骨前方钉入皮肉后,那粗长的铁链就绕着男人紧绷的麒麟臂缠紧收束,吊向一边刑架上。男人手掌中央有根丁字弯钩,长钩刺穿男人的手掌,和铁链扣在一起,如此男人根本无法摆脱铁链的束缚和折磨。
男人的两臂都被这样残忍拉扯着向两边张开,他的长发则被编成辫子,从右侧绕过他的嘴,再经过后脑勺,被绳子绑在了缠绕右臂的锁链上。这使得男人的头颅始终处于一个微微右偏的状态,拉长了男人左侧的颈线。
男人的身躯很健美。垂吊的姿势拉长他全身的线条,锁骨处的血迹顺着饱满斜鼓的胸肌淌下,深凹的乳沟与腹白线连成一条,肋下的鲨鱼线若隐若现,八块腹肌在紧绷中凝出更深刻的轮廓。再往下,人鱼线似乎拢聚了男人全身的阳刚,一条疲软却粗壮的性器沉睡在黑色丛林里,深色的囊袋隐在性器之后,正不自觉得瑟缩。
男人两条修长的大腿不自然得绷直着,他的脚踝上带着两个沉重的镣铐,扯着男人下坠。男人的脚背上突出一根长钉,而男人的足尖轻点在地,全是血迹,惨不忍睹。
可惜,纪王看不到这样的景色。他的眼睛已经瞎了。
“刘承烨……这是刘承烨?”瞎子摸上了晋王的身躯。那只充满皱纹的手正摸在男人冰冷的腹肌上。
“正是刘承烨。”刘承烽道,“父亲,你可以报仇了。”
“挖……挖出他的眼睛!”纪王十分气愤。
“遵命!”
人们放松了铁链,烨影顿时摔跪在地,双臂却仍然保持大张的姿势。
下人们按着烨影跪着,压下烨影的反抗,掰起烨影的脑袋。
“堂弟,怕吗?”刘承烽拿起了匕首。
烨影笑起来。因着他含着自己的头发,低沉的话语有些不清晰,却被刘承烽听得清清楚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堂弟很硬气啊……”
“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我没有你那样卑鄙……”
刘承烽笑:“难得堂弟有自知之明。那就在这安心还债吧。”
随着一声噗嗤,匕首戳进了烨影的眼眶。
几乎是一瞬间,男人爆出哀嚎,激烈颤抖的身躯带动着捆绑他的两条铁链窸窣作响。
纪王在这声响彻天地、不似人声的痛苦哀嚎中大笑起来:“叫吧,哀嚎吧!我要让你感受到我昔日的痛苦!!”
刘承烽挖出了烨影的左眼,将那颗温热的眼珠子放在了父亲的掌心里。
“父王……吃什么,补什么。有了药引,父亲一定会复明的。”刘承烽道。
“对对……快叫神医,为我入药!”纪王连忙吩咐下人。
刘承烽已经转身,只见被仆从按在地上的男人可怜极了。一边眼睛流着泪,涣散的瞳孔满是自己;一边眼睛流着血,空荡荡的眼窝看上去恐怖极了。
失去了眼睛,这个男人就要逊色一半了呢。
真是舍不得……
“堂弟,你的眼睛真美丽。”刘承烽感慨道,“若非你害了我父王双目尽瞎,我一点也不想将它们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