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王妃摸着指上丹寇,这个俞晗芝和那个贱人一样,都该死!二房的人,都得死!日子悠悠,很快便到了十二月。自从白瑶儿被关了禁闭,马若瑄觉得内院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也不用对着她“姐姐妹妹”的攀扯,心情舒畅了许多。是日午后,俞晗芝和马若瑄结伴去往城南的福满天,看到邵碧姚正在店内柜台上忙碌,颇有当掌柜的模样,而小樱也在店里帮工。
马若瑄后来听说了小樱的事情,她也希望能出一份力,故而将此事和爹爹说了。马鹏涛是御史老爷,给了官府压力,这个案子自然不敢怠慢。“俞姐姐,马姐姐,你们来啦。”小樱手持木盘,腼腆地笑着。邵碧姚也看到了她们,不过她正和白小娘商量事情,没有过来。小樱招呼她们到靠窗的雅阁内坐下,上了一壶清茶。马若瑄说:“大姑娘就像是变了个人。”“她是用心学习的,兴许将来也会是个经商能手。”俞晗芝笑着点了点头。“我说得并非这个。”马若瑄浅浅地笑了下:“她看起来干练了很多,但整个人却柔和了下来,不再像以前那样生人勿进,讲话又冲。”“谁跟她说话,她都恨不得顶几句。”确实如此,俞晗芝心里也高兴,重生以来,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和她们相处得那么好,或者这便是姑娘间气场相合的缘故。有些人,只需要一番交谈下来,就能知道她能不能合得来,但也仅限于交谈,最难得的依旧是日久见人心。几天后,小樱控诉后爹虐待的案件审理,俞晗芝她们三人都去公堂听审了。宋状师是俞晗芝请来的,他是关东最厉害的巧嘴,早年考过举人,但官场失意,才当起了状师,为民请命。案件审理过程中,醉汉后爹不肯承认事实,颠倒黑白道:“她们娘亲死后,我一个人拉扯她们,在码头上扛重物,我的手脚一到下雨天就疼得厉害,我喝酒,我喝酒只是为了止痛,你们都以为我是烂醉的赌鬼吗?根本不是,我还不是为了照顾她们?”“这两个没心肝的还反咬我一口,说我虐待她们?青天大老爷,真是冤枉啊,我真是冤枉啊,还请大老爷明察秋毫。”公堂下百姓听到他厚颜无耻的话,都纷纷出声唾骂。宋状师走到他身边,朝莫知府拜了拜,然后开口:“被论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没有虐待词主,那么,词主身上的伤你作何解释?”醉汉后爹眼睛一翻:“她整天抛头露面,给客人做豆腐,谁知道是哪个人弄得,或许是她心甘情愿被人弄得……”小樱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还不是你整日整日烂醉在家,逼着我出去卖豆腐,你为何要颠倒黑白?”醉汉后爹白了她一眼,没说话,宋状师轻轻一笑,朝莫知府道:“莫大人,我走访了街坊,请枝蔓人上堂作证。”莫知府应了,很快走进来一男一女。宋状师一一发问,最后问道:“这两位就是小樱他们的左邻右舍,他们说经常听见小樱在家里被打骂的声音,还有一次,听见了一阵惨叫。那么请问,你对此事知不知情?”“我我,我可能不在家吧……”“不!你在家!”宋状师冷冷地看着他:“十月初七的那晚,小樱和她妹妹在家里,你喝得烂醉回家,打更的亲眼看见你走进了家门!接着家里就传来小樱被打骂的声音。莫大人,这是更夫和邻居的证词,都能对得上。”“十一月末,小樱生了一场重病,原因便是十月初七那晚,你醉后行事,侮辱了小樱,害得她怀上身孕。你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就随便在黑市找了个大夫,把小樱肚子里的孩子流了!”“那位黑市的大夫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大夫,而是个半知不解的兽医!莫大人,证人就在后堂,等候传唤!”……一系列的人证物证摆在眼前,醉汉后爹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只好跪在小樱面前,叩头求饶,还说起她的娘亲,说他一定会洗心革面,从此好好做人。但宋状师望向衙内围观的百姓,一声一声道:“两位姑娘失去了娘亲,身边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这位原本毫无关系的后爹!官府登记信息上都有他们的名字,说出去他是能决定两位姑娘的生死!”“昨夜,我很努力地做了这一份结案陈词,可我却忍不住掉了泪。谁家的女儿不是女儿呢?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仗着后爹的身份,对两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为所欲为,坏事做尽,而她们呢?仅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是求助无门。”宋状师猛然指向醉汉后爹:“而这个人呢,到了公堂之上,当着青天老爷的面,他还妄想颠倒黑白,可见他毫无悛心,如果轻判,定会再犯!宋某恳请,依律严惩!”整个庭审,宋状师的发言慷慨激昂,堂下的百姓无人不为他鼓掌,而马若瑄的表情,在看到宋状师的那一眼,忽然变了样。=============小樱的案件最终得到了圆满的审判,后爹流放三千里,再也不得踏足关东。其实此案的虐待罪明确,但侮奸一事,双方各执一词,并无确切证据,所以宋状师主要是花费精力在量刑之上,为了让莫知府重判犯人,才有了最后那段陈案结词。这也是俞晗芝当初的要求,那人流放路上若是发生点意外,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可若是那人只受了刑罚,继续待在关东,那小樱和她妹妹的安全就难以保障。最开心的人是邵碧姚,她几乎把小樱当成自己的妹妹,还请求俞晗芝把她留在福满天,两人的关系越发亲近。俞晗芝懂,邵碧姚或许在小樱身上看见了当初的自己。可那个伤害她的人,到底是不是梅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