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打起了游击。老罗也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说,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知道,自己一直不回去,我和张静一定会来找他的。所以,他一刻也没有离那辆车太远。“这叫灯下黑!他们打死也想不到,我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老罗不无得意地说道。可惜,有一个女孩儿却再也无法离开了。那个被救出来的女孩儿在逃亡的路上告诉老罗,和她一起被关在那里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儿,只是那个女孩儿性子刚烈,不肯屈服在吴英的淫威之下,半年前,吴英亲手将她扔进了一口深井。“五年之后,女孩儿终于摆脱了那种地狱般的生活。或者说,她妥协了,向命运妥协了。她离开了地窖,重新回到了阳光下,但是这时候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对生活充满了幻想的女高中生了。她胆小、怯弱,对那个混蛋的话言听计从。因为她害怕,害怕死亡,害怕再回到那个地窖里。离开了地窖,她本来有很多次机会逃走,可是她不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各位,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一个原本该享受幸福生活的女孩儿,一个原本应该在父母的庇佑下快乐成长的女孩儿,就这样被毁了,毁在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贩子手里。”老罗掷地有声地结束了发言,静静地等待着法庭情绪的发酵。吴英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冷冷地瞪视着老罗;林琼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旁听席上的人不可置信,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这位辩护人。”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就在这时候传了出来,吴英的辩护律师站了起来,“这个故事非常精彩,故事中女孩儿的遭遇让人无比痛心,我想这一点在座各位的感受是一样的。但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对罪大恶极的人贩子宽大处理,尤其是本案的主犯林琼,更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我想,这一点,大家应该也没有反对意见。”“你瞎吗?!”老罗瞪视着猴子律师,竟逼得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鉴定报告你看不到吗?!”老罗愤怒地将鉴定报告的复印件摔在了猴子律师的脸上,“铁链上是林琼的血,大便上是林琼的齿痕,林琼的x光片显示她的四肢曾多处骨折,妇科检查证实她至少生过五个孩子,孩子呢?他妈的让你吃了吗?”“抗议!抗议!”猴子律师终于反应了过来,高声叫道,“这是对我的侮辱,是对法庭的蔑视!”“肃静!”审判长敲响了法槌,“法警,请罗律师出去冷静一下。”老罗威胁地向猴子律师挥了挥拳头,跟着法警走出了法庭。在他的身后,却是旁听席上如潮水一般的掌声。“审判长,既然我的同事已经离开了法庭,那么请允许我继续完成我的辩护职责。”法庭恢复审理后我第一时间站起了身,“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2002年的时候,“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个词在国内还属于冷门,只有极少数专家和关注这方面的人才了解。见法庭上的人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我说道:“我请求传唤证人到庭。”“准许。请证人出庭。”审判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