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江老爷子上了年纪,但“砰砰”两下打下去,江启邦和江凯两父子顿时觉得眼冒金星,额头一阵阵火辣辣地发疼。江启邦都是四五十岁的人,还被老父亲当着众人的面这么打,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江凯气得咬牙,恨恨瞪了江文一眼。教育局局长看老爷子来了,立即出来迎接,接着让人把江凯的试卷调出来,并让阅卷老师重新批改。他倒不是完全看在江老爷子的面子上,而是,这是恢复高考的 玉米面发糕白榆被撞了个踉跄, 要不是奶奶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只怕要抱着小家伙一头栽倒在地上。“你这是怎么走路的?出门不带眼睛是吧?”白老太平时很少这么怼人,主要是这个男人太过分了, 从背后直接撞上来, 哪有人这么走路的?中年男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 脏得没法看, 那衣服仿佛穿了几十年都没洗过, 粘着一层油脂, 且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让人作呕。听到这话, 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狠狠瞪向白老太, 那眼神阴鸷、凶狠, 如同猛兽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把对方撕碎。“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撞了人还有理了?”白老太浑身打了个冷颤,但还是把白榆和念念几人护在身后。念念双手握成小拳拳, 被吓得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但还是非常勇敢没有哭出来。白榆也看见了那男人的眼神, 心一凛, 转身对着门口喊道:“保卫、保卫快过来, 我怀疑这男人有问题……”中年男人听到白榆的话,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后瘸着一条腿快速跑了。等中年男人跑得没影, 白老太这才双腿疲软,往旁边的长凳子一坐道:“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 还是第一次看到眼神这么恐怖的人,以后你们要是在外头看到他, 尽量躲着他。”“奶奶放心,我不会跟那种人正面冲突的,就是这人打扮和行为都怪得狠,看着不像个正常人。”白榆安抚了奶奶,又安抚两个小的,小家伙不知道是没看到那男人的眼神,还是太小不懂,反而没被吓着,倒是念念,脸色有些苍白,她安抚了好一会儿她才好了些。这年代的人都不富裕,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很正常,但像刚才那男人那么破破烂烂,又脏又臭的,除了流浪汉,就是神经病。她怀疑对方是后者,不过这人能跑到医院来,还能听懂人话,看着又不像是有病的。不过是个狭路相逢的陌生人,白榆也没过多纠结,等奶奶脸色好多了,这才带着家人回去。到了晚上,念念突然发起高烧,还梦魇了,眼睛闭着一直流眼泪,嘴里喊着不要过来之类的话,白榆觉得她应该是被白天发生的事情给吓着了,心里十分内疚。刚好江霖不在家,白榆只好叫上雷大姐,和自己一起带着念念去医院,念念这发烧来势汹汹,小脸蛋都烧红了。但念念很乖,醒来后一直没有闹,扎针也没有哭,白榆让她靠自己身上睡,她还担心自己太重会压着她,懂事得让人心疼。好在到差不多天亮时,念念的烧终于退下去了,就是才一个晚上,她脸上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一下子就瘪下去了,白榆打算等她病好了后,好好给她补一补。雷大姐因为要回去做早饭,家里好几个孩子在,因此天亮前就回去了,白榆在医院等到医生说念念已经没事,这才背着念念回去。“姑姑,念念可以自己走,姑姑放念念下来。”生了病,小姑娘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但还是坚持要自己下来走。白榆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没放她下来:“姑姑不累,你就安心在姑姑背上睡觉,等回家了姑姑给你做好吃的。”小姑娘细细的手环着姑姑的脖子,软糯糯道:“谢谢姑姑。”“不谢。”白榆轻声道,有时候她觉得念念实在是乖巧过头了。这一年里,念念长高了不少,小脸蛋也慢慢长开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对小舒舒这个小表妹也是万分疼爱,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但总是以大姐姐的模样护着、让着小舒舒。
就是不知道是以往的经历让她太敏感,还是周围的声音让她没有安全感,平时她在家里总要抢着活儿干:喂鸡、浇花浇菜,帮忙摆碗,天气不冷的时候还自己洗自己的衣服,就算白榆让她去玩,她也是干完活儿才去。一开始白榆有想阻止过,但后来就由着她去了,安全感这种东西不是说给就能给的,既然她觉得帮忙干活能给自己安全感,那她何必阻止呢?走出医院时,一个人突然喊住了白榆。“伍师傅您好,您怎么也来医院了?”白榆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喊她的人是伍师傅,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女人瓜子脸,皮肤白皙细腻,脸上虽然有些岁月的痕迹,但风韵犹存,一看年轻时就是个大美人。“我爱人身子有些不舒服,我陪她来医院拿些药。”伍师傅说着就给两人做介绍,“这位便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白榆白同志。”赵寄秋露出温婉的笑容:“白同志你好,听说你高考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恭喜你。”白榆:“谢谢赵阿姨,平时得了您那么多好东西,但一直都没上门拜访过,真是太失礼了。”之所以一直没上门拜访,一是赵女士的身子不太好,一直深入简出,很少跟外人打交道,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跟两夫妻的身份以及经历有关。伍师傅当年是高校的教授,才华横溢,深受师生爱戴,而赵女士肤白貌美,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刺绣本事,两人堪称金童玉女,十分般配,只是后来那十年,形势一下子就变了。赵女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