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扬虽然很不想离开儿子和妻子,但谁叫他是儿子。很快到了 海石花农场主任一上班就得到这个消息, 很是火大:“秦心卉那女人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你们到处找遍了吗?她会不会在茅坑里?”秦心卉那女人向来很会偷懒,动不动就跑茅房,懒人屎尿多, 说的就是她这种人。不过他平时也懒得理会, 因为在农场里, 干活多少跟粮食的分配成正比, 也就是说想吃饱肚子, 那就得多干活, 像秦心卉这种懒鬼, 算是农场里分配粮食最少的, 但那女人身上好像有不少钱, 因此也没见她饿着。农场这一年来不少人得到平反, 因此很多事情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不想把人得罪太狠, 只是他没想到秦心卉这女人会突然不见了!“没有,所有茅坑我都找遍了, 她没在里面!”农场主任怒吼道:“那还不继续去找!”手下的人几乎把整个农场给翻转过来, 最终在一条河边的芦苇丛里找到了秦心卉穿过的鞋子, 不过只剩下一只。农场这边的河水河流湍急, 而且河水很深, 每年都要淹死几个人,所以大家在看到秦心卉的鞋子后,基本断定她是掉到河里去了。农场主任又找了几天, 依旧没有找到秦心卉的人影,当然也没有找到尸体, 于是便上报上去,说秦心卉掉河里被水给冲走了, 生死未卜。上级将事情记录在案,但因为秦心卉并不是重刑犯,因此也没有人会把人力和心思放在她身上,时间一久,这事情就渐渐被人给遗忘了。花开两头各表一枝。白瑜这边推着自行车一走出院子,就看到冯招娣一脸拘谨站在门口。跟昨天一身破旧衣服且脏兮兮的打扮比起来,冯招娣今天的打扮显然是用了心的,衣服虽然洗得发白,上面还有几个小补丁,但很干净整洁。看白瑜目光落在自己衣服上,冯招娣更紧张了,伸手扯了扯衣角:“是不是我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对不起,我之前上班时穿的好衣服都被卖掉了,这是家里剩下最好的一套衣服了。”白瑜摇头:“不会,你这样打扮很好,上来吧,我载你。”冯招娣松了一口气,听白瑜说要载自己,又赶紧道:“我很重的,还是我来载你好了!”重?白瑜望向她瘦得皮包骨的身材,忍不住自嘲道:“你这要是算重的话,那我就是胖子了,不用跟我争了,回来时你载我就好。”最近吃得有点太好了,昨晚江霖楼她腰时还说她长肉了,她可不想长肉,正好趁这个机会运动一下。冯招娣闻言也不再争抢,扶着后座位,稍稍一用力,一跃坐了上去。路程有些无聊,白瑜便顺势考起冯招娣的英语,之前她说了让冯招娣去找自己学习英语后,冯招娣一有空就去家里找她。说实话,冯招娣学习英语的能力实在算不得上好,别人背诵一个单词可能背诵十来遍就能记住了,她却要背诵上百遍才能勉强记住,但好在她肯吃苦,别人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早就放弃了,但她却坚持了下来。出海捕鱼的空闲,她会在心里默默背诵单词,没人来买鱼时她也会背诵单词,就连走路和上厕所她也在背诵单词,也就是靠着这份韧劲和努力,她现在已经掌握了三十个单词量。白瑜测考完她已掌握的英语单词后,又叫了两个新的单词,和一句“你好吗”的英语表达,一路上冯招娣都在背诵单词和说“好啊u”。人只要肯坚持,哪怕进步再慢也没关系,积少成多,聚沙成塔,总有一天会抵达成功的终点站。四十几分钟后,两人终于抵达了飞鱼公社。上一次白瑜自己一个人过来飞鱼公社,那会儿社员们大部分都出去干活了,因此白瑜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可这一次不一样,飞鱼公社管辖下的三个生产队的大队长,以及妇联等其他干部都在场,还有不少社员听到风声也赶过来围观,因此这会儿白瑜和冯招娣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进入公社的道路,立即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哎哟,我老婆子活了一半大辈子,这么俊的姑娘还是第一次见呢?”“你们说她们是谁?该不会是上面派下来的领导吧,骑自行车那个女同志看着很有气场,很像个领导。”“应该不是吧,年纪看上去好小呢。”“不管她是不是,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白瑜对大家的目光视若无睹,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是冯招娣脸红得跟熟虾一般,坐在后座位上坐立难安,手心都沁出了汗,不过当她抬头看到自信从容的白瑜时,心里升腾起一股羡慕和崇拜。突然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力量,她觉得白瑜可以做到,那她也可以。
“你可以的,冯招娣,加油!”想到这,她学着白瑜挺直腰背,不再像只虾一样弓着身子,下巴也慢慢昂起来。白瑜没注意到冯招娣的心里变化,直接骑到办公室门口才停下来。飞鱼公社因为面积小,管辖下只有三个生产队,三个生产队比邻而居,人口也不多,整个公社的人口加起来还没有其他公社的三分之一,这也是飞鱼公社不太受重视的其中一个原因。这会儿三个生产队的大队长看到白瑜和冯招娣的到来,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纷纷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其中何家村生产队的何大队长“啧”了一声:“也不知道书记一大早叫我们过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发通知就好了,当大家都跟他那么闲吗?”这话说得对欧阳文骞这个书记没有一点敬重之意。白瑜听到这话,抬眸看了他一眼。对方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粗糙,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