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来卖时,你怎么不说她是资本主义作风,你怎么不说她是剥削了你们?做人要有良心,要是没有白瑜,你觉得你们现在还会这样挺着腰杆子来我这里叫嚣吗?你们只怕连饭都吃不饱!”“我就跟你们说了,要是没有白瑜,就没有飞鱼公社的今天,谁要是敢暗戳戳搞以前那一套,那就是跟整个公社的人过不去!还有,国家从78年开始就进行改革开放了,外面私人开工厂,招聘员工的人多的去,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在一个工厂里面干到老,你们要是还跟以前那种思想,你们就等着被时代给淘汰吧!”一行人被欧阳文骞骂得狗血淋头,又灰溜溜地跑了。
还有人不服气,跳过欧阳文骞举报到县里面去,结果当然是百忙一场,白瑜工厂的所有东西都是根据法规来的,想挑错?没门。白瑜隔了几天才知道自己被举报的事情,不过她没放在心里,她把招聘条件给发出去之前,她就想到大家的反应。只是后续的确是个问题,因为招聘贴出去一个星期,居然一个来报名的人都没有。武鹏鸿挠了挠头:“白总,你看一看来应聘的人都没有,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条件给改一改?”白瑜微微挑眉:“改什么改?今天他们觉得这个不好,我们改了,明天他们觉得工资少了,那我们是不是又要根据他们的要求来改,那到底他们是老板,还是我才是老板?”在她看来,这些人不来报名,未必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这些人思想太守旧了,很多人进工厂就想混日子。但当销售如果想混日子,不仅赚不到钱,连工厂都要跟着喝西北风。武鹏鸿被说得耳朵通红,挠了挠偷:“可要是招不到销售员,等珍珠采收后,岂不是都堆在工厂里面?”他不是想跟白瑜作对,而是真心为工厂照相。白瑜把他送出国去学习花了很多钱,跟研究所订了一批珍珠花是一笔钱,还有这养殖场和工厂,他略微估算一下,只怕已经有小十万。十万元啊!就是把他给卖了,他也卖不了这么多钱!而白瑜的这些钱都是贷款来的,他担心工厂运转不起来的话,她到时候拿不出钱来还银行。白瑜要是知道武鹏鸿此时在想什么,肯定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为了避免大家眼红,也为了不给江霖带来麻烦,因此她对外都是声称自己这些钱是跟广城那边的银行贷款的,而不是自掏腰包。不过白瑜也知道武鹏鸿是一心为了工厂好:“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把珍珠养殖弄好就好,其他的我来负责。”如果在琼州岛实在招不到人,到时候她就去广城那边招。不过事情很快就迎来了转机。这天早上她刚来到工厂不久,赖美清就进来,说外面有几个人想来应聘销售员的职位。白瑜眉毛微挑:“是什么人,你认识吗?”赖美清点头:“我只认得其中一个,是在隔壁公社教数学的老师,另外几个我就不清楚了。”数学老师?白瑜顿了下:“让他们都进来吧。”赖美清应声而去,很快就领着三男二女进来。白瑜刚才没问赖美清这几人的年纪,她以为过来的应该是年轻人居多,毕竟上了年纪的人思想都比较难以改变,前段时间骂得最狠的就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只是她没想到过来的这五人,最年轻的看着都有三十以上,最大的那个看着不下四十岁。五人身上穿的衣服整洁干净,但也看得出来几人日子过得不是很好,因为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洗得发白,显然已经穿了不少年头。虽有些意外,但白瑜很快回过神来,指着她面前的椅子道:“坐吧,然后给我介绍一下你们自己。”五个人听说过白瑜,只是他们没想到白瑜这么年轻,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不过五人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就露出轻视的神色,反而越发谦卑了。听到白瑜让他们坐,五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年纪最大那个先坐了下来。其他人看他坐里,他们这才陆续找椅子也坐了下来。 兰州拉面坐定后, 年纪最大的男人率先开口了:“白厂长您好,我叫毕一凡,是隔壁胜利公社小学的数学老师, 听说贵厂在招聘销售人员, 不知道除了明面写出来的条件, 白厂长是否有其他条件?”白瑜不动声色:“不知道你说的其他条件是指哪些方面呢?”毕一凡顿了下道:“譬如禁止黑五类来应聘。”这话一出,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所谓的黑五类, 便是指地主、富农、□□、□□分子等, 在□□期间, 黑五类就跟瘟疫一样, 走到哪里都被人歧视和嫌弃, 招工、上学、参军, 甚至结婚都会遭受不公平的待遇。就算1979年后,国家颁布《关于地主、富农分子摘帽问题和地、富子女成分问题的决定》这法令后, 歧视依然存在,很多工厂明面上不会写明拒绝黑五类等来应聘, 但淘汰时, 这类人依旧会第一个被踢出去, 这也是毕一凡一来就问是否有其他条件的原因。其他人听到毕一凡把话挑明, 你看我, 我看你,都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这些年来,他们遭受的歧视和冷待太多了太多了, 多到他们数都数不过来,几年前, 他们以为迎来了光明,在革委会的批准下摘掉了帽子, 跟其他人一样都被称为公社社员,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明面的帽子的确是摘下来了,可人们心里的帽子却没有摘下来,他们还是别人眼中的黑五类,坏分子。他们来之前听说过很多有关白瑜的传闻,据说她非常有才华和本事,更重要的是,她很尊重女性,曾经帮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