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没想到,《谁胖谁去死》让郝泽宇获得了金像奖的提名,最后竟然爆冷获奖了!获奖感言的最后,他改了之前要讲的话,他说:“感谢我的经纪人牛姑姑,感谢我的助理福子,谢谢他俩在我最落魄的时光陪着我,尤其是福子,你是我的一束光。”我和老牛在台下本想低调点,特高级地执手相望泪眼,毕竟镜头对着我俩呢。但终于还是没忍住,我俩以一副见到鬼的表情吓着了一众香港同胞。老牛哭说:“光说有屁用啊,真感谢我,睡我啊。”我哭得妆都花了,问老牛,“你妆怎么不花呢?”“知道我得哭,提前化的防水妆。”老牛给我介绍这防水妆的产品有多好,在after party上,他还引荐我认识这个产品的代言人河正宇,我想自己妆都花了,想找个地方补妆,但河正宇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缠着我,最后跟我越凑越近。他脸上的痘坑都被我看清时,我紧张了,晚餐吃的大蒜面,没漱口,我疑心是自己口气不清新。但可能我花妆的脸太可爱了(韩剧里女主角总是在最落魄的时候透出别样的魅力),河正宇欧巴欲火焚身,跟我舌吻了起来。本来我也有点矜持,后来一想河正宇耶!做梦都想睡到的男人!我便和河正宇在餐桌的台布下面做出不可名状的事情……哪想着突然有人掀桌了,明星们齐刷刷地看着我们。老牛跳出来,大骂河正宇不要脸,说我家福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欧巴突然掏出一枚网球大小的钻戒,跪地求婚,说嫁给我吧。郝泽宇一拳打过去,说想娶福子,你先踏过我的尸体,他还说,我怀了他的孩子。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呢。老牛冲过来要打我,说我断了他的财路!哪想着郝泽宇一摘头套,好嘛,原来郝泽宇是孔侑扮的,孔侑和河正宇为我打了起来。我开始拉架,大喊,卡机麻!(韩语:不要啊)。老牛还坐在地上哭呢,我跟老牛说,你哭屁啊,多好啊,我肚子里的种,满族朝鲜族混血,高考能加分,没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哎,老牛你长得怎么跟我姥姥有点像呢。当老牛的脸完全变成姥姥时,姥姥刚要说我,我捂住她的嘴,说您别说话了,我自己醒。我睁眼,还是我那破屋,没有河正宇的肌肤之亲,没有我未来孩子的父亲孔侑,更没人跟我求婚。我望了一眼床边,ipad正循环播放孔侑的《嫌疑者》呢,我也佩服我自己,看个韩国电影,这春梦都能从河正宇做到孔侑。看看手机,都下午五点多了。又看看年份,真棒,离拍完《谁胖谁先死》,都过去大半年了。我知道我这样说,诸位同志会有点蒙,我这时间跨度也忒大了。容我细细道来。《谁胖谁先死》拍完之后,郝泽宇养了大半年的伤。那大肠导演精益求精,片子也剪了大半年,公映前的媒体场,大家都说郝泽宇演得好。我们这个高兴,提前写了好多宣传稿,吹嘘郝泽宇石破天惊般的演技。不想,这片上映时,大片成堆,宣传营销做得也差,上映不到一周,就没什么动静了。其他人没觉得怎样,我心里却替郝泽宇委屈,从此落下病根了,在梦里面让郝泽宇把金马金像金鸡百花奖都得了一遍——本来奥斯卡也要得的,但郝泽宇在梦里面没拿到美国签证,后来我陪他一起偷渡去美国,梦的后半段改成历险了,奥斯卡的事儿我给忘了。郝泽宇人气不行,人缘倒是派上用场了,休息那大半年,有几个电影的小角色找上门来,后来一细问,都是《谁胖谁先死》的亲人们的提携。对比之下,老牛过得不错。这小一年时间,把郝泽宇这个过气偶像折腾成黑粉巨多的十八线小演员,被圈内人视为奇迹,老牛趁机签了仨模特,虽说半年就走了俩,但公司终于有了点蓬勃的意思,终于不必把他家当成工作室了。而我升职成为执行经纪人,老牛又招了个宣传,还弄了俩助理,加上坑蒙拐骗过来的几个实习生。公司聚餐,竟能坐满一桌人。老牛昧着良心,给大家打鸡血,说以后会越来越好。还拿我当例子,说看看你们福子姐,一年前没男人要,在这儿工作后,都要结婚了。我连忙更正:是订婚,不是结婚。是的,没错,情路坎坷的我竟然要订婚了。大家也不用太过惊讶,未婚夫不是外人,是《谁胖谁先死》的杨制片。说实话,我也没搞明白人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回京后,摄影指导过生日时,剧组同人们聚了一次,郝泽宇有通告,没来,我代为出席。那回大家喝得都有点疯,相互抹蛋糕。我和杨制片混战时,大概距离太近了,眼睛对视了一下,心跳也加速了几秒。我这人吧,桃花特别诡异,虽然嘴上好色,但大部分时间都没往心里去。可某些瞬间,一个电光火石,对方就会莫名其妙地搭理我几下。杨制片后来找我吃了好多顿饭。他进组前吃一顿,戏拍完又吃一顿,他请朋友吃饭叫我,朋友回请他也叫我,逐渐把我培养成为饭友,甚至他跟自己七大姑八大姨聚餐,都叫我过去打扫一大桌没吃完的饭菜。我倒是不介意,反正别叫我过去结账就行了。有一天半夜,他叫我吃宵夜,正巧我在工作室,熬夜给郝泽宇写宣传稿,只能推掉。推完我又生怕杨制片觉得我在摆架子,以后不带我蹭饭了。赶紧解释说我在写稿呢,其实特想出去吃夜宵,现在都饿散架了。结果他没理我,偷偷定了双人份的麻辣小龙虾送到工作室。我惊讶,表情就跟凡人少女收到一大束玫瑰差不多。虽然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