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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1 / 2)

厚厚的灰黄浊云压得很低,海鸥夹着青黑的狭长尾羽,穿梭在茫茫的云絮之间,那鼓鼓的白肚皮,是天空中最亮的光点。

池珏难得起了个大早,羊绒套裙,半筒袜,小皮鞋,收拾得板板正正,像极了个三好学生。她叫了辆车,提前两个小时赶到学校。

c大出名的除了闻名的学术成就,还有它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从海边缓坡而上,长长的林荫道路,终年挺拔的松柏矗立两旁。

学校不对陌生车辆开放,平时萧徇铎的车是经过认证的,所以可以停到校园里,离教学楼最近的路旁。

而今天嘛…看来要自力更生了。

池珏无奈,萧徇铎大清早就走了,现下不知去向。她跺跺脚,踩着柔软的羊皮底,一步一步往坡上爬。

校庆这天大概是一年之中最冷的一天,空气里杂糅着冷凝的水汽,枯枝败叶散发出苦涩的腐朽气味。平坦的道路上闪着散碎的银白光泽,像是碎冰,又像是玉屑。

直到鞋尖挤压出细微的褶皱,此次校庆的主会场才映入眼帘。

空旷的体育馆内,折迭座椅堆积如山,有个看似行政处的阿姨正指挥几名少年把座椅搬到合适的位置放好,看见池珏走过来,拧紧眉心上下打量她,愕然道:“你是志愿者?哪个学院的?”

阿姨眉间川字纹深邃,眼神露着精光,看上去十分犀利干练。池珏本能地缩回脚尖,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般,抿抿唇说:“是的,艺术学院的。”

“啧,”阿姨不耐烦地插着腰,手向外面遥指,说:“你们艺术院虽然没什么壮汉,好歹挑个男生过来吧。哎,算了算了,你拿一沓介绍册子,去外面分发给来宾吧,顺便还可以给他们引路。”

“哦…好的。”她从善如流,转身抱着一沓宣传册出去了。

池珏走出体育馆,站在草坪上张望了会儿。天上太阳恹恹地躲在云朵身后,不远处人影扑朔,不少高中生家长趁着校庆开放日进来,想替孩子考察一下心仪的学校。

这不正是她的目标人群?

她边想着,向外走出几步,路过人群时把手里的册子一本本递给家长们。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不知不觉走出去一大段路,手里的册子就剩两本,需要回去拿。

谁知还没走几步,恍然间雾起四野,一点带着寒气的白色晶体落入眼睫。温哥华的冬天冷得柔和,小雪缠缠绵绵,隔几天下一场,总在不经意间翩然而至。

池珏把仅剩的两本宣传册抱在胸前,一手遮在头顶,徒劳地减轻头发被沾湿的程度,转身朝体育馆方向快步疾走。

北风阵阵,在叫嚣的风里,忽然听见有人从身后唤她。

雪雾濛濛,百里赟淇撑着一把黑面银骨的伞走来,墨发染了水汽,柔顺地贴合着垂至耳侧。眉似远山横,眼如星光聚,握着伞柄的手白皙得几乎透明。

他身着窄袖束腰黑呢大衣,腰间勾勒得如松竹般劲瘦,衣袂随走动轻扬,荡出几分翩翩公子的冰清玉粹。

“百里,”池珏回头颔首笑问,“你怎么会来?”

他穿过薄雾轻烟,停在池珏面前,倾身而立,手微微偏移,将伞打在池珏头顶,薄唇淡淡。

“外祖父曾是校董之一,股份现在继承到我手上。”

“哦”那就是来参加校庆的嘉宾了。

池珏现在见他还是有些不自在,低头看着脚尖。

“他们给你派这种工作?”百里瞧了眼天色,池珏穿得单薄,怎么能让她到这种冷风宿雪的露天里呆着。

“嘿嘿,已经算是轻松的啦,不然搬桌子椅子那种活,我也干不动呀。”池珏无所谓地耸耸肩。

百里凝眸看她,水眸澄澈,青丝如瀑,精致的套裙上银丝暗绣忍冬花,干净的半筒袜勒着莹润的小腿,露出的一小截腿肉冻得发红。

“正好,你带我去场馆。”他好整以暇地挑眉,撑着伞等池珏引路。

别告诉我你不认识体育馆在哪。

不过能回去温暖的室内,池珏自然乐意效劳。

“好啊。”

百里抬了抬手肘,把伞举得高些,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靠近一步,两人同撑一把伞,往体育馆走去。

馆内已经陈列得井井有条,参加演讲的嘉宾三三两两就坐。

池珏抬手指指台下第一排,说:“你的座位应该在第一排。”

“时间还早,”百里没有看过去,垂手收了伞,不让残雪落在她身上,“后面有我的休息室,你也不要站等着被指使了,去我那儿避一避。”

“这不太好吧。”池珏顿了顿。

“喏,管事大妈又要盯上你了。”百里抬了抬下巴,语调戏谑。

整个场馆充斥着雄性气息,池珏站在白色窄光束下,亭亭玉立,引人侧目。

池珏抬头,那位阿姨正缓缓往自己走来,锐利的目光像是老鹰看见了猎物。

一只冰肌玉骨的手伸过来牵住自己的手腕,带着她穿过零散人群,穿过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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