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最后的空位。
桌上的牌还乱乱躺着,顾庭静一一拿过来,告诉江霖最基础的规则。
江霖听得糊里糊涂的,顾庭静也不过多解释,自顾自讲了一通,然后问道:“听懂了吗?”
江霖老老实实说道:“还不是很明白。”
顾庭静温言道:“没关系,实践出真知,现在讲再多你也记不住,直接上手你就懂了。”
江霖忍不住皱眉看着他,心想:“你这老师也太敷衍了。”
顾庭静笑而不语。
仆人端了酒水过来,周、江都不喝,顾庭静和康老先生各拿了一杯洋酒。
康老先生笑道:“你们年轻人都不喝酒,反倒我们老人家喝得起劲。”抿了一口就放在旁边。
顾庭静则慢慢摇着他的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格格轻响。
江霖刚刚在旁边看人家打牌,还不觉得怎样紧张,自己一坐到桌边,立即感到一种四足鼎立的对峙态势,狼烟四起,战旗猎猎,战争就要打响,他还是茫然无知的状态,只能硬着头皮学着他们洗牌拿牌。
大家一个个开始出牌了,很快轮到江霖。
江霖看着面前的牌,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忽然顾庭静伸手点了点他的某张牌,说道:“出这个。”
江霖一抬头,这才发觉顾先生的位子是偏的,刚好可以斜睨着看他的牌。
康老先生立刻反对道:“你怎么还现场指导起来了?不带这样的。”
顾庭静笑道:“怕输?”
康老先生胡子一翘,说道:“我怕什么?来就来,我什么都不怕。”
周珈青则疑惑地看着两人,原来江霖和这位顾先生是认识的啊,这也太巧了,他们怎么认识的?看他们这样子,难道……难道江霖说的男朋友就是他……
顾庭静索性把椅子挪得更近了,手肘依旧撑着麻将桌,手掌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江霖的椅背上。他侧着脑袋,好像是在看他的牌,又好像是在看他。
他们这样打了一会儿,其他桌的人都有些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康老先生觉得很别扭,说道:“真是的,哪儿有这样玩的?真是闻所未闻——庭静,你既然非要替人家出牌,那你要公平公正,不能故意牺牲他成全你自己哦。”
其实江霖是无所谓输赢的,就算顾先生牺牲他也没关系,但他想,顾先生也是无所谓的。
顾庭静微笑着应了一声。 一面自己出牌,一面继续指导江霖,等于一个人分饰两个玩家,但他还显得非常游刃有余。
江霖现在和他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但他这样面对他斜坐着,他的注意力不能不被他吸引。
他仿佛闻到顾庭静身上那熟悉的味道,但这屋里有几个人正在抽烟,还有食物茶酒,还有花瓶里插满了春天的花花草草……这么多味道混在一起,他还能分辨得清楚吗?所谓顾先生的味道,或许只是他的想象罢了。
江霖完全听从着顾庭静的指示,周珈青则玩得心不在焉的,没有发挥出素日的水准。
按理说这一局很快就能结束,但他们竟然还打得十分胶着,拉锯到最后是康老先生赢了。
康老先生打得酣畅淋漓,一张脸涨得红彤彤的,大笑说道:“庭静你是太托大了,这回可输给我了。”
顾庭静不以为意,微笑道:“老寿星的运势当然是最好的。”
江霖听他这话,心想:“难道他是故意输给他的?”但刚刚他们玩得那么紧张,如果这是作假,那他也太会做了。
顾庭静看了看手表,便站起身来说他还有事,现在一定要走了。
康老先生也知道不能留他太久,笑眯眯和他道别,又冲周珈青说道:“你们今天过来还没吃饭吧?快去楼下吃点东西吧。”
周珈青从善如流站起身,说道:“谢谢康爷爷。”江霖也起身道了谢,于是三人一起离开了私宴厅。
康宅的楼梯是西洋式的大理石旋转楼梯,一级级台阶又阔又矮。下楼的时候,顾庭静施施然走在前面,周、江走在后头,始终比他高出一截儿,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头顶。
顾庭静的头发今天梳理成半正式的蓬松模样,前面的头发很随意地用手捋到后面。每一根发丝都那么黑,周珈青想他肯定是染过了,他们经常上新闻的人很注重仪容仪表。
到了楼下,仆人把大衣拿给顾庭静,又帮助他穿上。
顾庭静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冲江霖说道:“听说你之前骨折了,现在好了?”
江霖点点头,顾庭静说道:“你这代言人做得也太尽职了,又帮人家做推广,又帮人家挡灾挡难。”
他是调侃的语气,但周珈青有些尴尬,江霖说道:“人家待我好,我自然要好好待人家。”
周珈青心中一热,侧头看向江霖。
顾庭静说道:“原来你这么听话守规矩。”
江霖被他刺了一下,不太好回答,稍稍把头低了下去。
顾庭静的秘书进来跟他说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