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还是没有透露萧祁的身份?”
“因为那时候我们将煜哥儿找回来了,”豫王太妃看着太师,“您想一想,先皇的嫡子都没了,我的儿子却活着,我若是再说还有一个子嗣在外,先皇会如何思量?我们不敢冒险,也开不了这个口。本来就想这样下去,让祁哥儿做个富贵闲人,可是……老王爷重病时惦念祁哥儿,我偷偷安排人将祁哥儿带回来,没想到被煜哥儿撞了个正着。” 各怀鬼胎大宗正知道会从豫王太妃嘴里听到不少他们不知晓的秘密,却没想到有这么多。太师道:“你是说,萧煜知晓了他有个同胞弟弟?”豫王太妃点头,似是想起了兄弟俩见面的情形。“大宗正和太师应该听到我们母子不合的传言,煜哥儿不但像我动了手,离家半年不归,直到老王爷过世,他才回家奔丧。”说完豫王太妃叹口气:“这事也不完全是假的,毕竟瞒了那么久,煜哥儿心里自然不舒服,但我们没起什么争执,煜哥儿向我动手也是没有的事,我身上的伤,也是在追煜哥儿时摔倒的,跟别人无关。”“煜哥儿半年未归家也是因为起了战事,那些闲言碎语,都是那些人故意中伤煜哥儿的,我们煜哥儿为国为民,又孝顺体贴,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孩子,我常常思量,若是煜哥儿能活过来,让我抵命我也甘愿。”太师抬起眼睛看向大宗正,大宗正立即咳嗽一声:“我们在说你幼子之事。”豫王太妃点了点头,停顿片刻,平复了情绪才接着道:“煜哥儿劝我不要透露祁哥儿的身份,老王爷没了,不知有多少人对王府虎视眈眈,祁哥儿在外对王府是条后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要在勉县加派人手,护着祁哥儿周全,这样他在前面征战,也能安心些。后来勉县许多人手,都是煜哥儿安排的,煜哥儿过世之后,我才开始接手,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事没那么仔细,大约就是这时候被冯家发现了。”豫王太妃将来来去去讲了个清楚,不等大宗正和太师说话,她起身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宗正、太师,”豫王太妃眼睛通红,“看在我们豫王府两代为大齐搏命的情分上,救救我儿吧!”豫王太妃声音嘶哑:“我也是糊涂了,任由他们积攒粮草,但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害怕,怕祁哥儿会跟煜哥儿一样被人害了,我也不求让祁哥儿认祖归宗,只要他能好好长大,娶妻生子,我死也能闭上眼睛。”“我们做错了事,也愿意听从朝廷惩罚,只要朝廷能为豫王府留一份体面,其余的我们都可以不要。”豫王太妃的意思,除了豫王的爵位之外,对萧煜的封赏,譬如准入皇陵,以及那些荣恩都能舍去,毕竟这件事萧煜知晓,人马也都是他安排的。太师看了一眼大宗正,大宗正立即吩咐人:“快将豫王太妃扶下去歇着。”事情没有了结之前,豫王太妃只能被关押在宗正府。豫王太妃被搀扶下去,太师也站起身:“这桩案子非同小可,大宗正最好与宗亲商议出个结果,也好随时向皇上禀告。”小皇帝懂得些什么?还不是太师做主,太师让问,他就问出个结果好了。太师离开了宗正府,大宗正这才命人去相王府送信。老相王晚些时候才不慌不忙地进了宗正府。“小叔,”大宗正上前一步,“您怎么一点不着急?”老相王坐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观里的道人,仙风道骨不问凡尘。“您可不能不管,”大宗正道,“这么大的事,我不知该如何下手。”大宗正急得团团转,老相王这才开口道:“不是告诉你了,就太照太师吩咐的去做。”“可是这次太师没吩咐啊?”大宗正将太师问的话都复述了一遍。老相王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端起茶来慢慢地品,仿佛大宗正的话,不过就是配茶的点心。过了半晌,老相王才道:“太师这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大宗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老相王:“您是说,太师相信了?”豫王太妃说的那些话,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连他都觉得其中另有内情,太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相信?老相王道:“不相信的话,为何问的那么仔细?”“太师问的这些,都是要回应给质疑之人的。他信不信不重要,只要对外有个交代,那就可以去查冯家了,这可能是太师最好的机会。”大宗正向外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小叔,那我们呢?老相王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有些东西不用你去思量。”老相王说完话站起身向外走去,要说那条路,他有好几次机会能走,太祖在世时就有人怂恿过他,但太祖的子嗣众多,他们这一支不可能入天下人的眼。三王作乱,他选了豫王。豫王很多事都安排了,却还是没能真正踏出那一步,这让他愈发看得清楚。先皇过世,即便只有幼子,朝廷重臣也愿意扶持小皇帝,不会将目光落在其余宗室上。这就是正统,就是规矩和礼数。除非,手中握有足够的权柄。老相王长叹一口气,怎么老天总会将这条路摆在他眼前?前几次他都没有出手,可现在……豫王太妃扳倒了冯家,可她是不是忘记了,她还有一个致命的把柄,她可能忘了,萧煜是怎么来的,她以为萧煜死了,这桩事就过去了?当年他会支持豫王,就是因为知晓这个秘密,万一豫王没成,他还有后路可以退。可能连豫王都没想到,先皇继位之后,政局平稳,直到他死都没能盼来机会。可怜的萧煜就成了一颗弃子,一直留在豫王身边,甚至继承了豫王的王爵。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