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查,不查,最终都会落在他头上。“是豫王,”忽然有人喊了一句,“一定是豫王命人做的,嫁祸在太师头上,这宫中有豫王的人手……”那官员说完道:“太师,微臣以为,应该在宫中大肆审问,抓出豫王安插的眼线。”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登时都反应过来。太师要除掉的可不止是冯太后,还有豫王,如果能将此事压在豫王头上,不但太师能脱身,朝廷也得了借口讨伐豫王。“微臣复议。”“臣复议。”“豫王不肯入京谢恩,就是心怀不轨,微臣这就去写奏折,明日大朝会上弹劾豫王。”太师听着这些话,目光却变得深远,直到屋子里再也没有了动静。“还没查出个究竟,你们就要弹劾豫王?你们觉得文武百官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太师淡淡道,“你们若是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就不要妄想将这桩事落在豫王头上。”官员们互相看看,他们着实弄不明白太师的思量。只能照太师说的去做。“让人进来收拾。”太师再次看向地上冯太后的尸身,再迟疑下去,不管下手的是谁,处置这桩事的人,都要被人诟病。再怎么说,冯太后也是太后,关乎国体。安排好一切,天也渐亮,大齐皇宫中传出了丧钟声。太师回到值房准备歇一歇,中书省的官员又捧来一摞奏折,最上面的一本是来自豫王。太师将奏折展开,眉头立即皱起,奏折上写的很简单,只是在说明一桩事,豫王动身来京中谢恩。太师几乎立即想到豫王的用意,他来不了京城了。……定安,宁县。丁衙役早早就从衙署出来,跟着同僚去一个小酒馆喝酒。“可惜了。”酒到酣处,开始有人嘴不牢,说些心里话。“十六州,没有咱们呐。”几个人都知道这话什么意思,豫王的藩地是十六州,他们定安不在其中,如果离得远也就罢了,旁边的泾州都被划过去了。“听说朝廷免了藩地两年的赋税,藩地的百姓有福喽。”丁衙役下意识地跟着点头,这次西北出事,他们也想要参军前去,可惜最后朝廷没有从他们这里选人。“你不是很关切洮州那边的情形么?”一个衙役拍了拍丁衙役的肩膀,“你家中有人在洮州?”“没有,”丁衙役道,“去年我遇到一些去往洮州的迁民,那些人着实不易,只是不想他们出啥事。”丁衙役还记得那个赵家女郎,照顾着整个迁民队伍中的老老小小,那女郎可是他这辈子见过最聪明的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些人。“我想去藩地投军,听说朝廷兵马离开之后,藩地还缺人手。”其中一个衙役开口。只要想在军中有所成就的人,都会想到豫王和武卫军,打仗的时候他们没跑成,眼下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过去。从他们得来的消息上看,吐蕃王庭那边还没彻底消停,所以入了武卫军一定有机会再跟着征战。“这次叫哥几个过来喝酒,也是要知会一声,”那衙役道,“年前我准备就走,若是谁有这样的思量,就与我一起。”几个人互相看看,他们家中有长辈在宁县,不能一走了之,只有丁衙役露出迟疑的神情,他们夫妻家中长辈已经过世,在宁县没有任何牵绊,只不过……“想走就能走?”丁衙役道。那衙役脸上一喜:“你有这样的心思,我就让人去问问。”丁衙役点头:“那就劳烦了。”几个人又喝了一壶酒,这才说说笑笑地从酒馆中离开,正要分开各自回家,就看到一队兵卒从衙署出来。丁衙役立即上前去询问军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军头道:“豫王上京途中被袭,咱们才收到消息,准备出城前去营救王爷。”丁衙役等人面露惊愕,没想到他们刚刚说到豫王,豫王就来了。“我们一同去。”几个人几乎没有犹豫就跟了上去。豫王被袭的地方就在宁县不远,跑在前面的斥候,很快发现了豫王的行踪,将消息送回来,众人不敢有半点耽搁,一路追了上去。地上已经发现马蹄印记,丁衙役等人紧张起来,先前说要去藩地投军之人,脸上更是露出激动的神情。“你说咱们今日若是立了功,能不能入武卫军?”丁衙役摇摇头:“我也……不知。”嘴里这样说,他握着刀柄的手更加用力,这的确是他们的机会。“就在前面。”打斗之声传来,众人立即循声而去,前面的人甚至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准备看清楚局势,就冲上前。
丁衙役也做这样的打算,然而等他走的足够近时,一腔热血登时云消雾散。眼前是满地的尸身,一颗头颅刚刚被砍下来,顺着陡坡滚落到了丁衙役脚下。还有几个活着的人也跪伏在地,没有了任何的斗志。这些显然就是刺杀豫王的叛军,因为斩杀他们之人都穿着武卫军特有的甲胄。“完事了啊!”丁衙役身边的衙役失望地小声嘀咕。丁衙役点了点头。他们的目光很快被马背上的青年吸引住了,枣红战马之上,一个威武挺拔的人影。那是豫王。豫王淡淡地开口:“将这些人押去宁县大牢,让衙署审问后,送封信函去京城,就说本王半路遇袭,可见这一路不会太平,既然如此,等将叛军都清理干净,本王再入京谢恩。”怀光应声。宁县的军头不敢插嘴,他转头张望,刚好瞧见了县令匆匆赶来的身影,他如释重负正要将此事禀告给豫王爷,却发现豫王已经调转马头,显然是不准备逗留了。军头正不知如何是好,可能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声,准备离开的豫王却忽然停下来,视线也向他们扫来。军头心中欢喜,就等着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