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挡在了面前。“你老实些,”魏老四恶狠狠地要挟张尧,“敢反抗,我就杀了你……”张尧被连拖带拽地出了窝棚,他愕然地看着外面烧起的大火,相王府护卫临时住的茅草屋不知什么时候被点燃了。发生了什么事?张尧脑海中隐约得到一个答案,所以当魏老四再次拉扯他时,他用尽全力,撞向魏老四。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张尧也因此得以脱身,当他准备爬起来逃走时,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下一刻他又被魏老四按住了肩膀。魏老四显然被惹怒了,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向张尧刺来。就差一点点。张尧万念俱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然而下一刻,他清楚地看到银光一闪,魏老四握着匕首的手被利器切下。在魏老四的嚎叫声中,一个身影挡在了张尧身前。 舅舅张尧到底也没弄清楚,眼前这些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当他被搀扶着坐进马车的时候,他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他们腰间挂着“豫王府”的令牌。马车缓缓向前行,将一片火海丢在身后,这一路没有任何人来阻拦,让他们顺顺利利离开了阳曲县。张尧抱着暖炉,身体渐渐复苏。等到天亮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下来,有人撩开帘子送上热水,片刻之后,一个郎中踏上了车。接下来的事,张尧就不太清楚了,因为他晕厥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滚热的炕上,旁边还有一个老仆侍奉他吃药。张尧想要说话,却没有任何力气,稍稍一动便是一身的冷汗,他断断续续地昏睡着,不知熬过了多少天,终于病情渐渐有了起色。等张尧能起身的时候,他见到了萧煜。“豫王爷。”张尧声音沙哑,望着眼前的青年,从青年的眉眼中果然找到了先张皇后的影子。张尧不禁苦笑,从前他为相王府办事的时候,也是见过豫王爷的,虽然豫王爷并不知晓他的身份,可他从没往这上面去想过。谁能想得到?如果不是老豫王一早算计,先张皇后也不会相信自家的孩子,在眼皮底下就被人换了。先皇到死也不知道,老豫王曾背刺他许多次,只要有一次能成功,今日坐在皇位上的人可能都是豫王一脉。张尧养病这些日子,萧煜审讯了那些相王府的护卫,从多方面证实了张尧的身份。“三舅好好养病,”萧煜道,“有什么话身子好些再说。”没有过多的情感。但这一声“三舅”还是让张尧红了眼睛,舅甥之间的感情自然不会太过深厚,但这其中却隔着许多东西,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经过了那场算计之后,唯一活下来的人,这世上最在意这些的,也就只有他们。多年的委屈,忽然多一个人能体会,那种感觉不言而喻。“我知晓之后,很是欣慰,”张尧道,“只是这些年委实经历了太多波折,我一时也不敢确定,直到朝廷那边恢复了你的身份,我才真的相信。”萧煜能理解张尧的心思,他也是再三确认了张尧的身份,才会那般称呼张尧。张尧又想笑又想哭,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他道:“你母亲天生就聪明,学什么都快,你外祖父曾说,若你母亲是个男子,早就能为族中挣个功名回来,事实上……她虽是女子,张氏一族也多亏她照应,族中上上下下都记得她的好处,许多次也确然是她力挽狂澜,才让张氏一族免遭祸患。”那些王氏张尧不能一一与萧煜说。张尧看向萧煜:“你对你母亲……唉,你那时还小,定然也记不清楚了。”萧煜沉默片刻道:“我记得清楚,母亲待我很好,如同亲生。”张尧眼睛又是一红,脸上露出几分不甘:“如果没有老豫王的算计,你的母亲、两个哥哥,乃至整个张氏一族,怎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可怜张氏那么多族人。”张尧想起自己的亲骨肉……“我也是为了报仇,才会为相王做事,”张尧道,“你被冯家陷害时,我也知晓,还曾帮相王传递消息。”张尧一脸苦涩:“果然助纣为孽是要受到报应的,多亏你没事,否则我如何去见你母亲和族人?”萧煜听到这里,站起身向张尧行礼:“这些年劳累三舅了。”张尧忙摆手:“我也没做什么,仔细说起来,还有许多见不得光的……”说到这里张尧停顿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