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爱怜之意,柔声说道:“好啦,我告诉你吧。俞晔想做宰相,自己又没本事,只好拿万鸣下手,这才能在皇帝面前大出风头啊。”
李代嘉道:“可是,既然俞家也早已和万鸣同流合污,那万大人又为什么不把俞家也拖下水,来个玉石俱焚呢?”
秦守晏道:“说起那万鸣,他原也是贵族子弟,但自幼家道中落,生活很是贫苦,所以,他当官之后才特别贪财。俞晔这一回要拿万鸣当牺牲,万鸣当然不肯。可是,俞家在江南根深叶茂,万鸣自己人头落地,家财散尽,那也就算了,要是他胆敢反咬俞晔,恐怕连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无法保全。所以,万鸣才打碎了牙往肚里咽,默默地给俞晔当踏脚石呐。”
李代嘉早知道官场黑暗,却是第一次亲眼见识权力争斗的残酷,心中五味杂陈,喃喃道:“俞大人的官职已经那么高了,他怎么还……唉,这值得么?”
秦守晏道:“这就叫欲壑难填,没当官的人想要当官,已经当官的人想要当大官,当了大官的人么……呵呵,那就想当皇帝啦!”
李代嘉瞥了秦守晏一眼,暗道天底下还有比秦老将军更大的官么?难道他也想当皇帝?又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秦守晏笑了笑,潇洒说道:“俞晔那时来将军府,问我大哥,他该怎么做才能当上宰相。我大哥懒得理他,便让我去打发了他。我随随便便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谁知道,他居然真的就这么干了。”
李代嘉惊骇道:“原来是你教他揭发万鸣的!”
秦守晏笑而不语。
李代嘉还待追问,白煦老太傅却回来了。
只见白煦手里捧着一册诗集,纳闷问道:“你们有人去过我那书屋么?”
秦守晏和李代嘉都是一愣。
白煦继续说道:“我这本书,不知怎的竟从书架上掉下来了,害得我和书童一通好找啊!”
李代嘉不禁想起,难道说,昨日秦守晏将他压在书桌上胡天胡地时,力度太大不小心撞到书架,这才碰落了书?
想到这里,李代嘉不禁双颊羞红,含羞带怒地瞪了秦守晏一眼,好像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秦守晏看他这副情态,更是心痒难耐,笑着朝白煦解释道:“还请老师宽恕,昨日趁您午睡时,我和嘉儿进书屋打闹了一会儿,恐怕是那时碰掉了书。”
白煦笑道:“喔,你们要想操练的话,回将军府去操练嘛,我这小竹堂可经不起你们两人龙腾虎跃啊!”
秦守晏道:“老师所言极是,只是我和嘉儿昨日实在情难自禁……下回我们一定不这样了。”
李代嘉一听,秦守晏这厮还敢肖想下回?更是羞窘难言,心怦怦乱跳。
这一日,白煦精神不错,讲课滔滔不绝,直到天黑方才尽兴。
李代嘉与老师告别,出了竹堂,往廊下一坐,赵搏扬便悄无声息靠近过来,单膝跪在地上,默默替李代嘉穿好鞋袜。
赵搏扬低眉顺目,动作轻柔。
李代嘉心中很是温暖,便从袖中掏出一样白色物事,递到赵搏扬面前道:“你看,这是我上课时偷偷给你做的。”
赵搏扬低头一看,原来那是一柄用宣纸折成的小宝剑,大概三寸来长,安安静静躺在李代嘉的掌心,简单质朴,别有童趣。
赵搏扬愣愣地接过小宝剑,抬头看向李代嘉,却见李代嘉杏眼晶亮,笑容纯挚可爱。
赵搏扬不禁凤眼微闪。
那张英俊内敛的面容,也难得露出了融融笑意。
李代嘉看哑侍笑了,心中亦是欢喜,说道:“既然你不能将唐刀带进竹堂,以后就用这把小宝剑来保护我吧。”
赵搏扬点点头,极爱惜地将小宝剑收入怀中。
这时,秦守晏背着双手走近过来,盈盈笑道:“好哇,嘉儿,我说你上课时偷偷摸摸做什么呢,原来是在折纸玩儿!”
李代嘉轻轻“哼”了一声,转过小脸,懒得理他。
秦守晏又走到李代嘉面前,手掌向上,伸到他面前道:“你给哑巴折了小宝剑,给师哥折了什么?”
李代嘉娇喝道:“你少自作多情啦,我什么都没给你折。”
秦守晏哈哈大笑,神采飞扬道:“我都看见了,你折完那柄小宝剑之后,又拿剩下的纸折了另外一样东西,还在上面涂涂画画写了写什么,然后傻笑了一会儿,才把两份折纸都收进袖子里了。我看得分明,你还想抵赖?还是说,你想要师哥搜身么?”
李代嘉怎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被秦守晏看见了?一听他要搜身,更是羞窘道:“好,我给你就是了,你别再闹我了!”说罢,果然又掏出了一份折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