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衣领。
秦钟焙拍了拍他宽阔英挺的肩膀,表示安慰。
秦克阵摇摇头,示意无碍。
李傅淳已有稍许不耐烦,说道:“长姐,朕今日就杀了秦鹏飞和他的走狗,爽爽快快地替你的孙儿报仇,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旭真公主又是一声冷笑,扫视一圈,眼神忽然定在李代嘉身上。
李代嘉吓了一跳。
只见旭真公主气势汹汹朝他走来,厉声问道:“六殿下,昨夜你可清清楚楚看见秦鹏飞是如何糟蹋我那两个孙儿了,你说,秦鹏飞该不该杀!”
李代嘉心中惊慌不已,
父皇刚刚已经说过要杀秦鹏飞了,姑姑为何还要再问我一遍?
他只好答道:“秦鹏飞自然该杀。”
旭真公主又问道:“那你说,纵火烧街的人,是不是也该杀?”
李代嘉稍作迟疑,答道:“昨夜那场大火毁去了无数老百姓的身家性命,纵火者罪大恶极,自然该……该按律判罪才是。”
他对纵火者的真身隐约有了猜测,所以,他不敢说纵火者该杀,只说纵火者该判罪。
旁人不知道六皇子为何放松口风,不由疑惑。
唯有朱安智神色淡然,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旭真公主更是咄咄逼人,追问道:“那你再说,幕后包庇秦鹏飞的人,是不是也该杀?”
李代嘉道:“若是真的有人包庇秦鹏飞,那自然该杀,但是秦家已经将秦鹏飞交了出来。孩儿愚钝,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人在包庇秦鹏飞。”
旭真公主本想逼诱李代嘉说出“秦家人都该死”这句话,但没想到,李代嘉虽是六个皇子中年纪最小的,说话却十分小心谨慎。
旭真公主勃然大怒,骂道:“六殿下,我早就听说你和秦家老二走得很近,没想到你果然偏袒秦家!”
李代嘉蓦地听到秦守晏的名字,不禁双颊一红,又暗道,难道我不顺着你的意思来,就是偏袒秦家吗?
但碍于旭真公主是长辈,李代嘉不好还嘴,只好求助似地望向父皇。
李傅淳道:“长姐,你糊涂啦。是朕做主让守晏给嘉儿做学伴,他俩走得近难道不应该么?有什么偏袒不偏袒呢?”
旭真公主气急败坏,又不好冲李傅淳发作,便抓着向李代嘉不放,道:“你们既然是学伴,理当潜心读书才是,为何在花灯节结伴出游?难道不是私相授受?我还听说,昨夜那场大火一烧起来,你俩就吓得一路逃到镜湖去了?哼,一个是真龙之子,一个是将门猛虎,好勇猛啊!”
李代嘉想到他和秦守晏在镜湖兰舟上的纠缠,双颊更是羞红,低声道:“姑姑,我们不是在审犯人么?你提这些事做什么?”
旭真公主道:“你脚底抹油跑得那么快,怎么就不想想,你的侄儿侄女在大火中燃烧殆尽,那是何等凄惨?你还号称是什么真龙之子,不过是个没种的兔相公罢了!”
“兔相公”三字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李代嘉一脸愕然。
须知六宫之中多是耳目,六皇子和大内侍卫之间有私情,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但这等程度的宫房秘事,人们早就见怪不怪。
即便是性情乖张的朱皇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想着那侍卫是哑巴又是男人,不会走漏风声,更不会留下祸胎,让他替六皇子处理私欲,总好过哪个别有用心的宫女奴婢勾引了六皇子。
因此,还从未有人像旭真公主这样,敢指着六皇子的鼻子说他是兔相公。
更别说皇帝陛下、几位皇子和朝中重臣都还在场了。
李代嘉一时羞愤得难以言表。
众人也都心思各异。
秦氏父子久居北境,虽然他们在宫中留有耳目,但从不留心这些宫闱秘事,因此两人此刻都是一脸惊讶。
秦克阵更是联想到弟弟最近费劲心思要接近六皇子,本以为只是一对纨绔子弟结成了狐朋狗友,但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么?
秦克阵又暗暗看向李代嘉,见六皇子脸色惨白,楚楚可怜,容颜颇为娇丽稚嫩,正是自家弟弟最钟爱的模样,心中更是信了几分。
又想着,弟弟真是好糊涂,天底下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他怎么偏偏就要和朱皇后的儿子相好呢?
李代嘉无暇顾及秦氏父子的想法,只觉得几个皇子哥哥的复杂眼神如芒在背。
朱舅舅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似乎两人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而父皇……
父皇的眼神……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代嘉难堪地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赵搏扬看得心如刀割。
他好想将李代嘉扶回座位,但此时伸手,不正是坐实了众人的猜测么?
因此,赵搏扬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小龙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小龙……可怜的小龙……
旭真公主见李代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