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伸长脖子一看,却见整张画纸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乌黑墨迹。
宋疏云紧握毛笔,用力拖曳,力透纸背,势道极猛,倒好像和画纸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蒋仙亭更是惊奇,问道:“宋大才子,你这是在画什么啊?”
宋疏云硬邦邦说道:“试笔而已,并非作画。”
蒋仙亭说道:“你今天进宫是奉旨画兰,肯定带了你用得最称手的画笔,怎么还要再试笔呢?”
宋疏云斜眼看了蒋仙亭一眼,说道:“宋某竟不知亭公公于丹青之道也有钻研。”
蒋仙亭微微一怔,察觉到宋疏云身上有淡淡的敌意,心里也很不爽快,哼了一声,说道:“我爹爹过去常常说,男子汉大丈夫,成天写字画画吟诗作对,那是最没出息的。”
宋疏云薄唇微勾,冷冷笑道:“当真是金口玉言,宋某只恨没能早点聆听令尊教诲。”
蒋仙亭露出狐疑之色,总觉得宋疏云好像在嘲笑自己,可又找不出宋疏云话语中的错处,一下子犯起了犟脾气,说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直截了当说出来便是,做甚阴阳怪气?京城的人说话都像你这样拐弯抹角吗?”
宋疏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家乡徽州,并非京城人士。”低头望着那漆黑一团的画纸,心想,我向来自持清高,怎会和一个小孩子置气?心中涌起惭愧之意,说道:“是宋某失礼了,还请亭公公勿怪。”
蒋仙亭说道:“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嫉妒嘉哥哥和我感情深厚,对不对?你且嫉妒去吧,嘉哥哥当初在守灵宫住了足足两年,皇陵山下住了那么多人,他偏偏就遇到了我,天底下有那么多男男女女,他偏偏就愿意疼爱我!”神色中颇有得意之色。
宋疏云心里想着那倒未必,搁下毛笔,说道:“亭公公,你究竟是何出身?你和皇上是如何相识的?为何还与守灵宫有关?”顿了顿,续道:“若是亭公公不愿回答,宋某也不强求。只是,亭公公既然并非太监之身,宋某不好再称呼你为公公,只盼亭公公赐教真名。”
蒋仙亭说道:“你们读书人,说话就跟绕口令似的,我听着都累得慌。你不用再叫我亭公公了,我姓蒋,名叫仙亭。至于我是如何和嘉哥哥相识的,哈哈,那可就说来话长啦。”
蒋仙亭左右闲着无事,便将自己与李代嘉的相识经过大略说了一遍,唯独隐去了自己和嘉哥哥、赵大哥三人大被同眠的情状,只说自己和嘉哥哥是相处日久,渐生情愫。
他据实相告,多半是出于炫耀之意,宋疏云听完,果然是大出意料。
他本以为,蒋仙亭不过是小皇帝身边的男宠而已,却不知道李蒋之间还有如此缘分。
但转念一想,李代嘉玉体横陈、肌肤生兰的极致美色,普天之下也只他宋疏云一人见过,这份情缘,又是何等别致?
回想起那日烟雨蒙蒙,小皇帝和自己如何翻雨覆雨,那般亦真亦幻,那般如梦如痴……宋疏云心中郁结之情倒也去了大半。
蒋仙亭说着说着,心里也回忆起那时山中野居的恬淡生活,亦是心驰神往,痴痴发愣。
两人都想着自己和李代嘉之间的旖旎情爱,一时间心神缓和,气氛平静。
宋疏云出神片刻,问道:“蒋公子,你的嘉哥哥正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和秦二公子独处,你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么?”
他还不知道,蒋仙亭早就看惯了李代嘉和赵搏扬卿卿我我的模样,如今只不过是把赵搏扬换成了秦守晏,倒也无甚分别。
蒋仙亭叹了口气,说道:“只要姓秦的不是在欺负嘉哥哥,我……我就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蒋仙亭常常琢磨,嘉哥哥为什么最喜欢赵大哥?
说不定就是因为赵大哥不争不抢,对嘉哥哥百依百顺,从无忤逆。
因此,蒋仙亭暗暗打定主意,只要自己也乖乖巧巧,听话懂事,嘉哥哥也能更多宠爱自己……
宋疏云不知道蒋仙亭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心想这小孩子倒是胸怀宽广,远胜于己。
正当此时,小黑屋内的肉体撞击之声陡然加快!
宋蒋二人虽不愿去听,奈何声音直往耳朵里钻。
只听到急促响亮的啪啪之声,中间还夹杂着黏腻的水声,显然是情事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宋蒋二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又听到秦守晏抬起手掌,往李代嘉臀上一击,低声说道:“小龙儿,小骚货……在师哥身下扭得可欢么?师哥待你这样好,你还天天跑去给别的男人骑,他们能有师哥疼你吗?嗯?”
他声音沙哑低沉,满是爱欲味道。
李代嘉浑身酥软,趴在稻草堆上不住摇晃。
他感受着秦守晏凶狠蛮横的撞击,耳中听着放浪的情话,心神恍惚之间,仿佛果真化为一头淫兽……于是扭腰摆臀,口中嗯嗯叫唤,无限娇媚。
秦守晏心里是又爱又恨,爱的是李代嘉千娇百媚,恨的是自己无法独占于他,轻声念道:“哼,我早就知道你是贱骨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