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面具后的那双眼睛——明亮、澄澈,绝不似这般冷漠黯淡。
&esp;&esp;“我为何而来,”他缓缓展开手中折扇,神如秋水,“为了安邑郡的三千百姓而来,为陆家军两万英魂而来,也为苦等你五年的人而来。”
&esp;&esp;他的声音沉冷,一字一句都似有实质地压迫在人心脏上,令听到的人倍感压抑和呼吸困难。
&esp;&esp;又是一阵沉默。
&esp;&esp;忽然一声轻笑穿过混沌灰尘,他听见陆潇年虚弱的声音:
&esp;&esp;“殿下说的,你自己信吗?”陆潇年缓缓睁开眼,“九殿下,再次舍身一博,这次要换什么?名声、功业?还是……那把龙椅?”
&esp;&esp;“住口!”
&esp;&esp;祁岁桉伸手握住了刑架一侧的铁镣,冷冷看向他。
&esp;&esp;被激起的怒气蕴积在这深不见底的地牢里,甚至他听到了身后护卫抽刀的声音。他深知现在四境不安,民怨沸腾,朝廷倒是需要这样一个叛贼之死来提升士气,抚慰民心。
&esp;&esp;但他不能就这样死了,尤其不能死在他祁岁桉手里。陆潇年的死应当发挥更大的作用。
&esp;&esp;祁岁桉慢慢又靠近半步,微微仰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也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些私怨未了,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死的。”
&esp;&esp;五年前就是因为他,他才没能见到母妃最后一面。
&esp;&esp;说完他狠狠向下一扯铁链,陆潇年卡在铁环里的手腕被一下拉到底,后背到手臂上的伤口生生扯开,鲜血一下涌出来,流进皮开肉绽纵横交错的沟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