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尸臭。

&esp;&esp;庒灵止几乎不用思考，脑中瞬间就得出来这个答案。

&esp;&esp;门内很暗, 只点了一盏油灯, 被推门带动的风吹得忽明忽暗。

&esp;&esp;油灯前站了个人, 身型枯瘦，看不清面容。

&esp;&esp;也不需要看清，仅从他头顶紫气便不难看出，这人便是当今圣上。

&esp;&esp;面前人没有继续说话，庒灵止便只当不知道, 丝毫没有行礼的打算。

&esp;&esp;太监没有进去, 帮两人关上了门。

&esp;&esp;庒灵止不知道他有没有离开, 反正没有听见脚步声, 只觉得皇帝胆子着实大，敢和他共处一室, 也不怕他使什么手段。

&esp;&esp;“庒道长。”皇帝的声音带着不符合年龄的苍老, 仿佛喉咙里藏了浓痰, 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庒道长可知朕请你来是为何？”

&esp;&esp;庒灵止这才看清皇帝的面容, 脸上皮肤紧致白嫩如少女, 一双眼睛却浑浊不堪，给人一种又老又年轻的怪异之感。

&esp;&esp;“还望陛下明示。”庒灵止说。

&esp;&esp;“你看。”皇帝从桌上拿起一个白玉制成的盒子。

&esp;&esp;庒灵止首先看到的是皇帝橘皮一般的手背，单看手, 还以为是位百岁老人。

&esp;&esp;愣了一下之后, 庒灵止才看向他手中的盒子。

&esp;&esp;白玉盒子看起来很是精致，上面雕刻着一些阵法一般的花纹，但这纹路在庒灵止看来, 只是半吊子罢了。

&esp;&esp;盒子里的东西吸引了庒灵止的注意。

&esp;&esp;那是一枚非常漂亮的珠子，晶莹剔透，仿佛里面有无数星光，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亮得像是颗夜明珠。

&esp;&esp;只是仔细看去，那颗珠子并不完美，靠近盒子底部锦缎的地方有一个断面。

&esp;&esp;这只是半颗珠子。

&esp;&esp;“庒道长可认识这是什么东西？”皇帝嘴角带着笑意，不等庒灵止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这是我从国师手里得到的半颗，长生药。”

&esp;&esp;“长生药？！”庒灵止瞳孔都放大了几分，国师手里怎么会有长生药？既然有了长生药，又为什么还要坑害那么多人？

&esp;&esp;“这药是当初我派国师和将军从那孤岛上寻来的。”皇帝目露怀念，“可惜将军带着一众将士们葬身孤岛，幸得国师最后带回来长生药，也不算枉费我叫人跑一场，现在那岛上，恐怕只剩个空盒子了吧。”

&esp;&esp;孤岛？

&esp;&esp;难道是……

&esp;&esp;庒灵止想起自己和师叔第一次见到国师的地方，那个布满阵法的岛屿上，放的不正是长生药吗？

&esp;&esp;难怪他们这次上青霄观的手段这样熟练，原来长生药便是皇帝用人命填起来的。

&esp;&esp;“这一半是我让将军偷拿的，另一半已经被国师吃了。”皇帝说。

&esp;&esp;“既然陛下已经有了长生药，那还要我来干什么？”庒灵止忍着心中的厌恶说道。

&esp;&esp;皇帝将盒子放下，两根手指捻起那半颗长生药，“不知道是不是只吃了了半颗的缘故，国师他现在……”皇帝笑了一下，脸上皮肤紧绷绷的，看起来很是不自然，“人不人鬼不鬼，一副老态龙钟，可死又死不掉，只能另寻他法。”

&esp;&esp;“所以陛下想要我做什么？”庒灵止垂下眼眸，皇帝的心思不难猜。

&esp;&esp;所有位高权重的人，最后都逃不过长生不老的欲望。

&esp;&esp;什么都得到之后，便比从前千倍百倍地更想要长久地拥有。

&esp;&esp;“素闻青霄观善于炼丹，可惜没能找到你师父，所以想请庒道长帮我炼制长生药。”皇帝说。

&esp;&esp;庒灵止看他一眼，道：“我并不会炼长生药。”

&esp;&esp;“青霄观五百年前建成，四百年前声名鹊起，二百年前逐渐从人们的视野中隐去。”皇帝细数青霄观过往，“这五百多年，青霄观观主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是你师父竟还对吗？”

&esp;&esp;庒灵止脸色变得很难看。

&esp;&esp;“修长生不老之道，守着长生药，却要我相信你不会炼长生不老药。”皇帝哈哈大笑，片刻后骤然收敛笑容，面色阴沉道：“我知道你们把玉京的尸体带走了，就在青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