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韦特包得严严实实的，而胥寒钰倒是露脸了，只是看过他脸的虫活动区域离中心很远。

话是这么说……

胥寒钰其实有过各种奇奇怪怪被认出来的经历。

就像很多人难以预料他有这样的眼睛会看到什么一样，他也很难预料别人的眼角耳朵鼻子皮肤会看到听到闻到感觉到什么样的他。人类中尚且如此，虫族和人类不同且更多元的信息获取方式和能力让事情更加难以预料。

看来是时候去一趟中心了。

“那两个雄虫的身份是？”

意外的，阿普尔什韦特产生了不正常的停顿。

“阿普？”

手下的晶虫有一点后退，微不可查的距离，代表他心有防备：“雄虫埃克斯塔，和雄虫兹。”

胥寒钰看着他。

“你和兹有过什么吗？”

雌虫飞快的抬头，他抬头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忘记隐藏了眼中的慌乱。他张了张口，一时却没有发出声音。

嗯。

胥寒钰把身体往后靠去。

他和阿普尔什韦特的主奴关系持续时间不短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会产生抗拒反应。

“你自己说……还是我来查？”

“是！是……”晶虫急着开了口，然后又困惑地拖出了尾音、

晶虫可以感觉到一些事，对于他们来说是雄虫喜欢和不喜欢的事。但偶尔他们会感觉不到喜欢的原因和不喜欢的原因，所以阿普尔什韦特真的要说的时候，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读数据。他用稍微疑惑的语气说了“是雄虫”三个字，然后用平淡的语气复述了自己和兹所有的交集。

口气像极了电子音阅读程序员的编程语言。

胥寒钰刚遇见到阿普尔什韦特的时候，胥寒钰也才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

那时候的阿普尔什韦特是一个高傲，自我意识严重，兴趣至上的机械设计师——因兴趣而来，因心情留下，因好奇进入地下室——虽然穿着打扮和气质都很冰冷，但骨子里是和生活在这里炽热的战虫们一样，是趋近危险，被冲劲驱动的虫族。但在阿普尔什韦特这段复述的过去里，那是一个完全冰冷的晶虫，用数据和标尺衡量世界的一切，包括对自己和对别虫安排的虫族。

他可以安排所有的事情，用数据衡量荷尔蒙，用剂量代表情绪。

所以他规划了自己的未来，选择了一个对自己未来存在感可以达到最小的雄虫，来迎合雌虫对雄虫的追崇本能，然后自顾自行动。

至于后来为什么被搁浅，阿普尔什韦特没有说，或者在这个晶虫的眼里没什么要说的必要——就像很多个计划里一个计划被排到了后面，没有必要整理它为什么排后了、哪怕这个计划指的是追求这样的事。

过于理性地很符合虫族对晶虫的概括。

追求的行为不是出于情绪，所以结束也不带着情绪，回忆中更不可以产生情绪。那些行为只是一段步骤，像交卷的时候要在上面写下结题的步骤那样，仿佛一段没有感情的数据。

如果那个雄虫真的有期待当时的阿普尔什韦特的真心的话，大概在阿普一声不响的离开的时候会失落吧。

如果阿普尔什韦特没有遇见自己，按照他的行为模式还可能过几年几十年没事虫一样地继续上次的追求。并且还可能不理解这种隔了多年的计划续作为什么会产生不利变量。

可以想象雄虫对晶虫的那些评定是这么来的了。

“阿普，帮我把箱子拿过来。”

这代表阿普尔什韦特的事情告一段落。阿普尔什韦特多看了一眼主人膝上的虫族。

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也就代表会缺乏一部分自理能力。

会得到主人的照料。

这么想着，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歇，从暗处打开机关取出一个不小的箱子，然后看着主人把膝上的虫族弯折收纳。

能这样被主人随身携带……

胥寒钰拎着箱子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了和艾斯丘喝茶的斯恩，这两个雌虫都笑得矜持，并且一个比一个笑的假。

斯恩先看到胥寒钰的装扮，赶紧站了起来：“主人您要出远门吗？”

一副要跟着去的样子。

其实胥寒钰去中心的时候多多少少会和斯恩联系——胥寒钰的雌虫很少，其中在中心活动的更少，所以在主人要去中心的时候斯恩很容易感觉和体现自己的价值。

斯恩现在避开了中心两字：艾斯丘还没有被标记，有一定逃离泄露的危险，不适当透露太多。

“胥店主这是要去哪里，”艾斯丘也看过来，眼神悠悠地从雄虫手提的箱子上转了一圈，“有什么是艾斯丘可以帮忙的吗？”

商虫说着，袖口中滑出一根极细的试管，被持在指间抵着唇边：“艾斯丘……在中心还有些用处，对吧，胥～店～主～。”

中心两字的咬字偏重，何况拖长了音的胥店主三个字也别有意味。

艾斯丘手上拿的，是药剂师X制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