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虫的袖口呈线装飞出化为砖瓦铺散在地面墙边。一种格外憋闷的气息随之蔓延,仿佛草地上的虫被突然抓起放入了玻璃瓶里。
当它们再天花板上拼合,一个完整的封闭空间呈现,被桎梏的感觉格外明显。
下一秒,空气置换,强烈的憋闷感好转,只剩下拘禁的感官。
“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也不会被原来的位置装置的任何窃听设备录像设备捕捉。”艾斯丘看着胥寒钰,他嘴角的笑容此时并不是他特有的商业弧度,紫色的眼里有着特殊的神色。
一点点不太会出现在这个商虫身上的期待。
胥寒钰看向阿普尔什韦特。
晶虫通透的面板浮现在空中,上面流窜着快到难以捕捉的数据。
“隔绝程度S”
“声音完全隔绝”
“痕迹完全隔绝”
“窃入装置完全无效化。”
晶虫汇报。
和艾斯丘说的一样,“绝对严密无泄漏无窃听的‘会议室’”。
但似乎辜负了艾斯丘的期待,确定环境后X并没有对商虫做什么,而是放下手中的箱子,从袍中取出一支无色的喷雾喷洒在空中——虫族的一切信息素仿佛在瞬间被清离——箱子缓缓打开。
胶质和装箱使得里面的空气变得极为稀薄,臭名昭着的雌虫在里面只有身体微微的起伏表示艰难的呼吸。
在箱子打开的一瞬间这只深渊的虫族就找到了缝隙,向箱口转来,慢慢靠近。
门是在这时候开的。
埃克斯塔站在门口,他第一反应是挡住了身后的视线,然后发现自己并进不去这个屋子。
但其实这里尚且没有什么见不得虫的画面。
X手的轨迹没变,按住了箱子里的雌虫,他转过头,用眼神和埃克斯塔交流。
“……”
“艾斯丘,让他进来吧。”
商虫似乎发出了一点并不圆滑的口音,但因为距离埃克斯塔难以分辨。埃克斯塔孤疑地看了眼这个商虫,此时商虫已经恢复了虚伪的面具,仿佛刚刚一瞬露出的嫌恶都是自己的错觉。
应该是错觉,这个商虫从没有表现过自己对什么的厌恶。因为他是个商虫。
但刚刚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埃克斯塔想自己没有看错。
在某个虫旁边,虫们似乎很容易露出一些不合适但真切的情绪。
X正摆弄娃娃一样让箱子里黑胶样的物质坐起来。
“这就是你的实验品?”
“嗯,因为还没有完成。”
埃克斯塔坐上了窗边的椅子,他完美的无视了几个雌虫排外的视线:“你还贩卖这些?”
其实是本行。
调教师,调教奴隶:给予会员相应的服务,或者进行奴隶的加工工作。
提供给拍卖会的、作为商业定制的、预备为暗帝驻奴的。
他贩卖奴隶,加工奴隶,把会员当做奴隶。
不过在虫族里还没有做过。
雌虫和雄虫间的关系很特殊,特殊到完全没有虫口买卖的必要。
虫族社会整个社会都没有买卖虫口的需求——雄虫不缺雌虫不需要买卖,雌虫敬慕雄虫到绝对不会将之放到可以买卖的位置上。而调教师的一些“教导”工作,则堂而皇之地被安排在雌虫学院里、高等军官咨询处。他们往往是立在明面上被信任的雌虫们。
“并没有要贩卖的意思。”
他大概已经做了够久的加工商,那是一段比现在还要谨慎地多,考虑地多的日子。
如何回答,如何相处。
暗帝的调教师胥寒钰几乎完全不挑单子。这样的设定可以让他免除一些不必要的会员间的纷争。但那还能算完全免除。
除了接单,会员还会计较谁和指定的调教师更近一点,尤其是会员把自己放到那个需要调教的位置的时候。
那是一段需要格外谨慎的时光。
他大概已经习惯了遮掩自己的喜好,但偶尔还是会对一些需要更多掩饰的场景感到疲惫。
如果不是他已经不在那个位置,没有那个躯体,这里连暗帝都不存在。
他大概不会说。
他其实也有几个想要留下来的奴隶的。
在这里他应该可以说。
X扶正了雌虫的面颊,隔着厚重的胶质摩挲,确定里面的状况。
伊卡尼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安静乖巧。其实如果他一直这么乖巧,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永湖其实很漂亮,和他的血显系一样。只是他常带的微笑里藏着过多的刀戈,危险的芒刺遮盖了那种美,显得妖恶而危险。
埃克斯塔在一旁看着这个完全被黑胶包裹的雌虫,一会儿看向安静站在X身后的阿普尔什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