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恩笑了笑，却微微侧过身护住，防止雄虫使用精神力逼迫他排出受精卵。

一般是不可能的，雄虫喜欢结束他们身上唯一的负担——繁衍任务。但斯恩眼前的雄虫显然不一样。一般的雄虫不会在中心外面，不会喜欢抓住雌虫肏弄，不会能在毫无批准的情况下在中心的医学院里来去自由一样……这个雄虫格外不一样。

“你想要一个虫崽。”

披着黑袍的虫族走近了，他的声音透过面具的编辑变得冰冷机械，“这没什么。”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席卷了斯恩的身体，那不是他所熟悉的精神力。他甚至没有想到雄虫会有这样寒冷的精神力，仿佛那不是雄虫的东西，而是手术刀。他就像是手术台上的病患，被冰冷的仪器切割缝合。

“你违背了交易的基本原则。没关系，看在合作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帮你。”

这种时候，斯恩脑中想起的居然是自己跟在胥寒钰身后游走的日子。

在那个商业星上，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在街上逛过，在酒吧喝酒，在停泊场和别的虫闲聊。

那不是“交易”的关系。他们应该都知道。

包括在冒险者的飞艇上，在资源星上。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自然跟在胥寒钰身后的？

这个雄虫又是什么时候开始默许了这种接近的？

“然后我们的交易也就到此为止了。”

就像来的时候一样，这个精于隐匿的雄虫在精神力的辅助下什么时候现身什么时候消失都不是这些没有精神力的雌虫可以随意捕捉的。

隔着面具一切的交流都模糊了很多，但斯恩还是听出了那句话里他该理解的每一个字。

哪怕刚刚做完置入术都能站得笔挺的雌虫此时一下子跌坐下去。这个时候他甚至感觉不到地面的冰凉。

衣摆铺开，此时医虫不再在意它是否褶皱沾染，只是这样坐着。也不知道回神用了多久。

受孕很顺利，过了前期之后斯恩又安排了一次体外培育手术。机械把发育得当的卵取出，放入体外繁衍培育皿。他看着里面的卵透光时透出已有雏形的胚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遥远。

那个精神力到底做了什么斯恩完全不知道，医疗设施能够反馈的只有胚胎发育正常这一点。

孕前期是不能远行的，当然有雄虫在身边滋养的雌虫没有任何限制，但显然斯恩不是。所以他只能等前期过去，然后带着培养皿，把它装入精密的放窥探设施里，硬是用自己能够取的资源做了安稳的设置，带上了飞艇。

荒星是那么荒凉，就像上面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小店一样。

斯恩走遍了那里，也找不到熟悉的房子，以及那个地下室。

一切像一场幻觉，他幻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雄虫，并且与之春风一度，甚至怀孕产卵。

他去见了自己的老师，老伯斯不知道自己的得意门生和退休养老期看中的求学者之间发生了什么弯弯道道，因为在他那边胥寒钰还是那个礼貌可靠诚恳的学生，时不时还会来看望他这个老虫，只是很碰巧总是和自己的得意门生碰不上。

那个星盗还存在，那个晶虫也还在，但斯恩总是接触不到他们，就更接触不到那个幻影一样的雄虫。

后来，斯恩的虫卵孵化了，那是一个很健康的雌虫。

白色的发，异色的瞳孔，几乎和斯恩一模一样。

斯恩知道当时的精神力是什么作用了——这个虫崽和他的基因也一模一样。

精神力控制了受精卵的分裂，本应该随机抽取卵子和精子基因的受精卵完完全全呈现了卵子的基因，说是斯恩的复制虫都不为过。

抱着这样的幼崽，斯恩不得不面对自己到底该如何介绍他的来历。还是说干脆一直隐瞒下去。

他摧毁了所有的雄虫痕迹，而如今幼崽的基因完全不能证明有一个雄虫存在过。

斯恩，当时还是首席的斯恩用了很久证明这个孩子不是一个克隆种，为他争取到了虫族身份。但因为没有雄虫，同样也不能证明这个孩子是正常繁衍的后代。一些无关紧要的名头让这个处在风浪口的雌虫离开了首席这一位置。

顺便一说，顶替斯恩的也不是一直找斯恩麻烦的坦布林。

那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医虫，他没有斯恩这么天才，也没有坦布林那么招摇，几乎完全溟灭在各有特色的虫中。但当挑选首席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天才又极其安静的他以自己丰富的研究成果，勤奋专注的研究态度被选中。

至于斯恩的幼崽，被取名为汉斯，他的父亲总记得那么一个雄虫，在那个雄虫看不见的地方取着发言为这个自己的幼虫命名。

小汉斯和他的雌父一样拥有极高的医学天赋。但因为他雌父身上不明不白的事件和他自己解释不清的来历能不能在医学上走远目前无虫可知。

其实只有小汉斯知道，他见过一个黑发黑眼的雄虫，那个雄虫离他很近，似乎在检查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