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妖道,居然教出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淫贼!”
王临风刚想辩解“我是被迫的,一切并非本心”,但转念一想,我何必跟这她废这么多话?
只是听她言语,必与万家父子有极深渊源,于是强抑怒火,说道:“白娘娘,万千鸿到底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这样护着他?”
白云间一下子僵住了,过了半响,老羞成怒,尖声叫道:“万千鸿是万老狗的种,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了?我护着他做什么?你这小混蛋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闻人歌右手砰砰连拍桌案,哈哈大笑,笑声极为欢畅,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在他欢笑声中,白云间一言不发,紧紧捏住拳头,胸口剧烈起伏,帷帽上的黑纱簌簌抖动,显然是怒不可遏。
闻人歌笑了许久,终于停下,眼角细纹中盈着一颗小小泪珠,用指尖轻轻拭去,说道:“白娘娘,你别着恼,眼下还是大事要紧。你既然赶来见我,那就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了?”
白云间默然不语,过了许久,才说道:“接下来那段路满覆霜雪,极为滑溜。你手下这些马匹都是从外面带来的,非得摔个筋骨寸断不可。你和你的宫人们须得下车下马,随我步行过去。”
闻人歌点头说道:“就按白娘娘说的办。”
游王二人则听得一头雾水,暗想奇也怪也,闻人歌要回自己的老巢,怎么反而要请白云间帮忙带路?他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闻人歌吩咐下去,群宫人都翻身下马,又拿担架抬了两名囚犯。
几名宫人留在原地看守马车坐骑,其余人等都跟随白云间步行前进。
其时正是九月中旬,中原仍然炎热如夏,但这一带地形奇特,正是西域极寒之所在,漫山遍野皆覆盖着皑皑白雪,终年不化。
雪原中并无任何道路,四面八方都是雪光,直晃得人头脑发胀。
才一会儿功夫,功力较低者便感到头晕眼花,双目刺痛,走路摇摇晃晃,时而觉得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时而觉得已经走出了十万八千里,身心俱疲,只想躺在雪地里大睡不醒。
白云间却是脚步轻快,毫无半分凝滞。
她领着众人东一晃,西一绕,一会儿跃上大石,一会儿穿入洞穴。有时似乎走入了死路,但一个转弯,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见对地势了如指掌。
游王二人一动不动躺在担架之中,四个抬担架的宫人都喘得拉风箱似的,他二人倒是乐得清闲。
待到天黑,众人在雪原中露宿一晚,天亮后继续赶路。第二日午后,白云间终于止步,淡淡说道:“到了。”
王临风睁大眼睛望将出去,发觉众人处在一条山沟中,两旁都是山崖,地势相当不利,极易受人伏击。
这条山沟斜着向上升起,尽头与天际线相连。
天边白茫茫一片冰雪世界,连绵群山之间,一座雪白危峰拔地而起,宛如长剑直刺云霄,山势凌厉险峻,造化神奇夺魄。
那雪峰上还覆着一块黑色阴影,此时阳光直射而下,空气冰冷清冽,王临风看得分明,那块阴影竟是一片建筑。
只见房屋楼宇成百上千,布局错落有致,暗合五行风水之术,真不知要穷尽多少人力物力,耗费多少光阴,投入多少心血,才能在雪峰之上构建起这么一片广厦美舍。
饶是王临风对闻人歌厌恶到了极点,也不禁感叹那雪峰群屋之壮丽华美,说道:“闻人宫主,你的冰湖宫居然这么美,你怎么不安安静静享清福,还跑到江湖上为非作歹?”
闻人歌笑了笑,说道:“冰湖宫,冰湖宫,顾名思义,冰湖宫中自然有一片冰湖了。你现在看见冰湖了吗?”
王临风愣了愣。
游春池心中一动,追问道:“你不是要带我们去冰湖宫吗?难道那片房屋不是冰湖宫?”
闻人歌笑道:“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啧啧,好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家伙。”
王临风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这老妖怪故意放出迷魂阵,哄得我们都以为他要回冰湖宫,却七拐八拐带我们来到别的地方。
万一尹帮主他们跑去冰湖宫救我们,岂不是扑了个空?
王临风忙问道:“这里到底是何处?”
闻人歌说道:“答案不就在你的眼前么?”抬手往雪峰上一指。
王临风顺着他指尖看去,却见峰顶似乎镶嵌着一颗星子,光芒闪烁,明灭不定。
王临风武功高强,眼神比常人好得多,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啊”的叫了一声。
原来那颗“星子”,竟是一座璀璨闪亮的七层宝塔!
那宝塔傲然立于峰顶,构筑宏伟,珠玉为顶,黄金为身,塔角挂满五彩经幡。
大风吹过,经幡飘扬;日光照耀,流光溢彩,映衬着白得泛蓝的雪色危峰,当真是美轮美奂,令人心驰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