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了,还是能整治得你们中原武林乱成一锅粥!”
王临风正要反驳,闻人歌说道:“好了好了,大事要紧。等到章真人清醒过来,你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本座绝不阻拦。”
王白二人只得住口。
闻人歌走到章碧津面前,伸手握住他的左腕,细细把脉,又翻开他两边眼皮,凝神观察。
王临风心中突突直跳,生怕闻人歌两手一摊,说道:“你师父已经没救了,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废人。”忍不住问道:“闻人宫主,你看我师父还有救么?”
闻人歌检视片刻,稍作沉吟,抬头说道:“尊师眼下的状况,实在不好下定论。你也知道,魔音已把章真人炼作傀儡,她身死命殒之后,章真人就成了没有主人的孤魂野鬼。我也从未遇过这等棘手情况,眼下只有放手一搏,但尽人事,后听天命。”
王临风点头答应。
闻人歌又嘱咐道:“我现在要施展幻乐仙法的逆转法门了。王道长,游少侠,劳烦你们二人坐在章真人眼前。他看着你们二人的面容,说不定可以回忆起发疯前的情状。无论章真人待会儿有何反应,你们千万不可乱动,更不能往他体内输入真气。疯癫之人脑筋糊涂,气息乱走,须得靠我用音律调节。你们出手相助,反而是害了他。”
王临风听闻人歌言下也没有十足把握,心里很是焦虑,胡乱点了点头,和游春池一起盘腿坐下。
闻人歌和白云间则绕到了章碧津的背后。
闻人歌取下玄冰琵琶,斜抱怀中,手指轻勾琴弦,弹起一首曲子,琵琶乐声在山腹玉湖上远远飘荡开来。
王临风仔细倾听,却觉得这首曲子异常难听聒噪,不由皱起眉头。
须知世间寻常乐曲,无论描述何意境情感,总要遵循一定的音律法则,宫商角徵羽精心编排,起承转合自然流畅,如此才能令听众舒心畅怀。
可闻人歌现在弹的这首曲子,似乎有意要打破所有音律规则,处处反其道而行之。
前一个音符又低又沉,闷闷作响,后一个音符却突然拔高到九霄云外,尖利刺耳,便像一个三岁顽童拿住了琵琶,左勾一下,右摁一把,牛头不对马嘴,直听得人心中烦恶厌憎,恨不得捂住耳朵,再也不要听下去了。
但闻人歌始终神情自若,指法奇快,精妙内力随着音浪源源不断送将出来,显然是有意为之,并非弹错了曲子。
王临风颇为疑惑,凝神去看师父反应,却大吃一惊!
只见章碧津呼吸急促,额头青筋根根鼓起,表情痛苦至极,似乎在经受极大的折磨!
王临风心急如焚,可闻人歌有言在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遭受折磨,半点儿忙也帮不上,急得满身大汗,比自己吃苦受罪还要难受。
闻人歌很快就弹完了这首曲子,双手松开琵琶,稍稍活动十指,又开始重新弹奏,却依旧是这首难听至极的曲子。
待闻人歌弹到第三遍上,王临风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明白过来:闻人歌是在倒弹《骷髅幻戏曲》!好端端一首曲子反过来弹,自然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如此一想,一切豁然开朗:师父当初变作傀儡,就是因为听了七七四十九遍《骷髅幻戏曲》,现在闻人歌把这曲子倒弹七七四十九遍,师父说不定就能恢复如初,原来幻乐仙法的逆转法门是这么个道理!
王临风想通其中关节,心中大喜,无论章碧津表现得如何痛苦难当,也狠下心来绝不理会。
其后两个多时辰中,闻人歌果然反复倒弹《骷髅幻戏曲》。他内力不断输出,随着乐曲送到章碧津脑中。
章碧津本身修为已是当世无双,闻人歌要用音律操纵他的神思,不得不用上幻乐仙法最高深的内功。
他一开始还游刃有余,但弹到三四十遍时,内力消耗过大,额上冷汗滚滚而下,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住。
章碧津那厢更是饱受身心煎熬,耳中听着琵琶乐,每一个音符似乎都挑动着自己的心弦。
初始只是气息紊乱,血流不畅,到后来浑身经脉鼓胀逆行,五脏六腑如蒸如烤!
章碧津睁开眼睛,看到游王二人的面容,更觉得往昔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脑中,几乎要撑得爆炸开来。
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等折磨,霍地站起身来,想要捂住耳朵奔走逃离,可是十二根铁链拴住了四肢各处关节,将他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于是章碧津犹如困兽般开始大声呼号,手足拼命挣扎乱舞,银色长发披散而下,体内真气肆意喷涌,将玄色道袍震得破破烂烂。
王临风眼睁睁看着师父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心如刀绞,泪如泉涌,低声说道:“师父,您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这时闻人歌已弹到最后一遍,章碧津仰首发出怒吼,嚎叫声在玉湖上久久回荡。十二根铁链更是悬在空中剧烈颤抖,宛若毒龙狂舞,此情此景,当真惊骇可怖!
忽然之间,章碧津回过身去,双眼怒视闻人歌,右掌迅疾推出,汹涌内力澎湃而出,直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