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里涌动着低低呜咽之声,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
闻人歌接着慢悠悠说道:“王道长,池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说起来还是浮屠圣功惹的祸。我在幻乐仙法中增补许多创新之后,正好拿池儿来试手。他的定力远远不如你,我用他的童年幻境稍加引诱,他立即失陷于幻觉之中,心甘情愿做了我的傀儡。接着我把浮屠圣功的七部秘籍全都给了池儿,命令他在两个月之内全部学会。”
王临风骇然变色,说道:“你叫他两个月学会浮屠圣功?你疯了吗?”
闻人歌说道:“你用剑杀人,我用傀儡杀人。你要把剑磨得锋利,我就要把傀儡炼得强大,道理都是一样的。”
王临风说道:“可是短短两个月学会浮屠圣功……这怎么可能呢?”
闻人歌说道:“你以常理揣度,自然以为我的话是天方夜谭。毕竟常人再怎么认真练功,心里总是不免胡思乱想,练一会儿武功,心里就想别的事情去了,那能练得好吗?就算像你这样呆头呆脑、心无杂念的,勉力练上几个时辰,也要停下来吃喝睡觉。如此散漫松懈,进境当然缓慢得很。”
王临风略作迟疑,隐隐觉得闻人歌说得很有道理,但饮食歇息乃是人之常情,再怎么勤奋练武也不能不眠不休啊,忍不住追问道:“那游少侠是怎么练功的?”
闻人歌接着说道:“池儿受到我幻乐仙法的控制,我命令他练功,他心里就只有‘练功’二字,一门心思都扑在浮屠圣功上面,绝不会心慵意懒、浑水摸鱼,别说休息睡觉,就连吃饭喝水都绝不可能。如此聚精会神,当然是事半功倍了。”
王临风方才一瞥间,见游春池眼中满是红血丝,确实是一副操劳过度的模样,但闻人歌这番言语实在太过离奇,他还是不能相信,说道:“可是各人资质有所不同,游少侠又不是我师父那样的武学天才,就算再怎么心无旁骛、刻苦钻研,只怕人力有限,终究是力所不能及啊。”
闻人歌语调愈加兴奋,说道:“花草若是天生长得弱质,那就要用肥料滋养。我特地调配了诸般易筋换骨的大补药物,趁池儿练功的时候,用刀把他的肌肤一块一块割下来,把药物细细涂抹在他的血肉之上,这样他就能直接吸收进体内,很快就肌肉鼓胀,筋骨强健。没过多少天,他就脱胎换骨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了!”接下来又滔滔不绝说了许多炮制游春池的手法。
王临风听着他绘声绘色、活灵活现的描述,直觉得一阵恶心,闭上眼睛,不愿再听。
过了许久,闻人歌终于讲回练功,说道:“浮屠圣功本就讲究速成,池儿全副身心都投入其中,只用一个月就学成了第一部内功秘籍,后面则越学越快。不过有得必有失,他虽在短短数日内速成圣功,但那就好像在酒壶里强行灌入数百倍的酒水,他的肌肉皮肤都被撑裂开来,一辈子都无法治愈。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拿黑布裹住了他的身子。”
王临风看着站在墙角遍体鳞伤的游春池,又听到闻人歌洋洋自得的语气,只觉得胸中怒气上涌,这辈子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怪不得你自己不学全了浮屠圣功,你又想快快练成圣功,又懒得自己下苦功,便让游少侠替你受罪!”
闻人歌笑道:“第一,我是主人,我只要驱使傀儡为我效力就行了,用不着自己吃苦受罪去学那些硬功夫。第二,就算我想学,我也学不了啊。只有中了幻乐仙法的人,脑中什么想法也没有,单单存了‘拼命练武’这一个念头,才能在两个月之内速成圣功。池儿自幼习练华山派的剑法内功,根骨秉性都算是上乘,我冰湖宫可没有这等上好的傀儡材料,所以我才向万仞山把他讨了来。”
说罢,闻人歌又低声笑了笑,说道:“池儿做了我的傀儡之后,一直乖顺得很,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上官府中看到你,他回来以后就很不对劲了,说话做事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怕其中有些古怪。”
王临风心想幸好我刚才没有拿出莲台石,否则就是把控制游少侠的手段白白交给这丧心病狂的老妖怪,一时沉默不语,斜眼扫视密室,心里筹谋着脱身之计。
闻人歌看出王临风的心思,微笑说道:“王道长,你千里迢迢来冰湖宫找我,我还没尽一尽地主之谊,你怎么就急着要走了?池儿,你刚刚进密室之前,我已经教过你怎么款待王道长了,你这就动手罢!”
游春池身形一颤,转过身来,却抬手捂住了脸,不愿给王临风看见。
闻人歌哼了一声,说道:“你又不是姑娘家家,有什么好害羞的?快点动手!”
王临风虽不知闻人歌准备怎么对付自己,但见游春池情状可怜,便强撑着站起身,脱下身上的道袍,轻轻抛给游春池,温言说道:“游少侠,你穿上这个罢。”
游春池看见有东西抛来,不假思索就伸手接住,摸到王临风的道袍质地柔软,还带着一丝温热,不由一愣,浑浊眼神露出疑惑之色,说道:“你……舍得把衣服给我?可我……我是这样的怪物……”“怪物”两字说得含混不清,当真如同野兽一般。
王临风心